许光凝对赵梓和随行的一干官员笑道:“守正手里再多把羽扇,几若孔明再世啊。”
随行的王昂插嘴道:“就是那张脸不着相……”
众人轻笑,许光凝被此话提醒,问道:“莫非守正还亲身上阵平乱了?”
一旁邓衍赶紧道:“这是守正与蕃酋相搏落下的伤,挂在岔口处的蕃酋是守正亲手所杀!”
众人纷纷侧目抽气,亲手杀了蕃酋!?王冲才多大,十六岁啊!
许光凝不迭点头:“大功!守正此番立下了两桩大功!”
他边说边与赵梓对视,两人此时默契十足。王冲其实立下了三桩大功,冒他们之名聚人,其实就将平乱之功送给了他们。这第三桩大功,是对他们两人而言。
“大府也在此!?”
许光凝正招呼众人转移阵地,不要吵到王冲,卢彦达又出现了。清溪驿马场粮草场已安然无恙,他正要回城中,却见海棠渡里满是府县兵丁,专门跑了过来。
“亏有王守正相助,转运司的马匹粮秣才得以保全。”
卢彦达一来,气氛就有些微妙了,而他这话将许光凝和赵梓丢在一边,意味更是明显。许光凝、赵梓和一应府县官员都变了色。
“许判官不向学士请下军令,就调动禁军,还开营库挪用兵甲,不怕被劾擅自兴兵么?”
许光凝的门客挺身而出,替许光凝打嘴仗。卢彦达将平乱之功归与于王冲,而不是府县,那许光凝坐视乱起而不理的罪名就落实了。门客这是攻卢彦达之过,逼卢彦达闭口。
“本官职司所在,便是朝廷要治擅动兵马之罪,本官也认了。可泸州事例在前,朝廷会如往常那般权衡么?”
卢彦达毫不客气地回应,这话之重,连许光凝也拈须眯眼。怒到了极点。所谓“泸州事例”,正是说知泸州事贾宗谅捅出了大篓子,还是梓州转运使赵遹来擦屁股。落到眼下的成都之乱,几乎就是明责许光凝为首的府县官员怯懦不力,反而是以他为代表的转运司在做事。
许光凝不止是怒卢彦达当面指责他,更是怒他竟然挑衅自己的权威。泸州是泸州,这里是成都府!知成都府事历来都位高权重,成都府路转运司在成都知府面前就是干杂活的角色,今日竟然跳出来当众唾面了!
新仇旧恨交织。许光凝拂袖怒哼,转身不语,这不是退让,而是宣战。他也不得不战,卢彦达要劾他治乱不力。他就得把卢彦达先治了。
气氛正凝固到鼻息都能清晰耳闻时,就听王冲嘶哑着嗓子哎哟一声叫唤:“见过大府、县尊,哦,还有卢判官。”
王冲其实早醒了,不过是贪恋小舞娘的怀抱。听得许光凝和卢彦达当面干上了,不得不醒转。
“大府和县尊既到了,便可交差了。王冲奉令组织人手,护住了海棠渡,不让乱势波及更广,幸不辱命!”
王冲这话让许光凝和赵梓心头落定。王冲果然上道,不仅把功劳塞到他们手中,还自承只是安定了海棠渡,其他地方自是许赵二人的功劳。
卢彦达微微变色。却又听王冲道:“卢判官心切军资,征调了海棠渡一带的保丁。声言一应钱粮,大府定会补上,不知大府与判官商议妥当没有?”
众人一愣,许光凝看向王冲的眼神很是复杂。借着低头拱手的遮掩,王冲递过去一个眼色,许光凝目光变幻,又看向卢彦达。
卢彦达犹豫片刻,虽然脸上还有一丝不甘,却还是开口了:“守正所言正是,本地保丁一夜防备军资,出力甚重。漕司会尽快移文府院,还望大府厚加犒赏。”
许光凝点头道:“本府自会办妥,这笔钱粮会自夏收中截留。”
卢彦达拱手:“正当如此,漕司会具文上奏,道明钱粮所用。”
一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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