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头的嗓门很大,长空的云因此喧嚣,受惊的鸟雀别了辉光,同着舞鹤一起匿入林海,观瞧片刻,又不甘寂寞的再度展翅。
远空的昊日金光闪闪,有些刺眼,低头瞧瞧已然愈合的伤势,洛阳催落一道净尘咒,转而飞身入云,换好一身新衣,船老大也适时而至。
成沧慵懒的靠向椅背,有着同洛阳相近的白衣,同为剑修,洛阳有多强在座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有多记仇也没人比他更了解。
“呵呵,我认为没有这么简单,按他的脾气秉性,装腔作势的事不是做不出来,谁又能肯定这不是示敌以弱?”
“具体伤在哪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的伤可不轻!”
听闻此话,众人眼中闪起精光,孟冬依旧是一身黑衣,双手拂案,腰背挺直,活像个军官,不等他人开口,抢先问道:“夏木,你小子把话说清楚,什么程度的伤,是身体还是心神?”
门扉开启,伙计进得屋中,法衣变换,又恢复成翩迁君子模样,环顾围桌而坐得众人,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幽幽开口,“不错的,洛阳的确是身上有伤。”
“我有酒,借个杯子,你我同饮可好?”
“没有茶,滚蛋!”
伙计轻轻一笑,回道:“过路人,讨口茶喝。”
门里出声,“什么人?”
登上顶楼,四下观瞧良久,抬手在门上有节奏的敲敲,三轻三重。
听屋中没了声息,伙计快步出店,身上的简短麻衣变做锦绣华服,寻常的面容也变得超凡出尘,循着十里长街,身形面容不断变化,无多时又变做伙计,步入好几条街外的另一家客店。
过犹不及,根据星洄她们的手段看,那修者在这群人中不过是中下水平,这样轻咳几声就够了,若真是吐血重伤,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是不信的。
关上客房,洛阳瞥了眼没急着离去的伙计,打开别有用心的法阵,轻咳几声,又布下剑阵挡去一切声形。
洛阳轻轻叹了一声,飞落云下老城,脚步急促转入一家客店,取灵石时手掌有些颤抖,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似乎方才的那一战赢得不容易。
那云认为自己没有罪,那人也一样,若真是如此,错的究竟是谁?
洛阳轻轻落下剑指,双耳轻动,收手避过修者胸口射出的黑紫色银针,剑指当空一挥,湮灭无数自由无度的云。
“如果不是我,脑袋都已经被你一箭射爆了,想要别人放过你,你何曾想过放过别人?”
“道友饶命,我愿……”
那个凌空射箭的修者手掌颤抖着,洛阳就在他身边,饶有兴趣地笑着,三千剑光将两人包裹在其中,似乎下一瞬就会落下,万剑穿心。
每一道剑光都是一种剑意,这等气象叫青山绿水更改颜色,打算试探洛阳的修者也尽数退去。
一念花开,三千青莲当空怒放,剑光纵横虚空,或幽影无常,或飘渺无相,或威如雷怒……
虚空一恍惚,眨眼间洛阳出现在半空间,蚱蜢舟不见了,耳畔是曹老头的又一次叮嘱,洛阳点点头,未待取出木剑,赤红色流光撕破无数流云,直向洛阳眉心!
“记好,忘了你的善良,别大意,被兔子蹬死的鹰并不是没有!”
洛阳不由遥遥头,很难想象这般美好的地方却要用来厮杀,真是山水不负人,人愧山水情。
入目是无尽的幽暗,片刻后升起流光,好似被晚风惊起的满山萤火,伴着蚱蜢舟左右,那点明光渐渐近了,飞渡过去,流光消隐,山水如画,此境似仙。
夕阳又落,当火红的朝阳升起,小舟乘风向着昊日,在无数势力的注视下,又一次凭空消隐,没留下丝毫痕迹,自然无从查探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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