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慌张得不行,又惊又怕:“那也是我闺女,我......”
陈老汉懒得管他,反倒对着院子里的几个树道:“你们多找几个大夫,我怕这会儿徐大夫不在家。”
几个树一听他们爹的话,就知道这是让他们分散去找大夫。
一个个不顾刘老汉的阻拦,纷纷出了门往外跑。
刘老汉还想去拦,哪里拦得住。
他急啊,谁让陈宝来儿子多呢。
老陈家这动静惊动了旁边几家人。有的人家听说这事儿,上了年纪的婆子也来帮忙。
屋子里的三树媳妇一声声哀嚎,听得人心惊。
李氏让四树媳妇去杀只鸡煨汤给三树媳妇喝。
四树媳妇慌得往外跑。李氏咬着牙对她喊:“把那只最胖的芦花鸡杀了!”
四树媳妇匆匆应了声,慌忙出去,白着脸抓鸡。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鸡都在后院的空地上散养,她一动手,鸡就四处飞。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一只。
越着急越抓不着。
陈老汉等不住了,把家里的渔网找出来,带着大柱二柱去网鸡。
陈小桑抓着一把玉米粒在前面撒,等鸡过来吃时,一网子下去,网住了两只鸡,就是没有那只最胖的芦花鸡。
陈小桑小手一辉:“都宰了!”
四树媳妇哪里敢做主,扭头看陈老汉。
陈老汉琢磨着三树媳妇这么一折腾,身子该亏得厉害,少说得吃两只鸡补补。
不过这会儿天热,都炖了吃不完怕坏了。
这么一琢磨,陈老汉嘱咐四树媳妇:“先宰一只炖了,另一只绑着放厨房。”
四树媳妇应了一声,去厨房忙活了。
杀鸡,拔毛,剁碎往砂锅上丢了用火炖。
等她炖好端了屋子时,三树媳妇已经没有大喊的力气了。
春兰娘端着碗,泪眼婆娑地劝她:“喝点鸡汤。一会儿生孩子还得花大力气。”
三树媳妇头发已经被汗湿了,一口一口喝着鸡汤。
垂眼,就能看到帮她慢慢揉肚子的李氏,她咬了牙,对她娘道:“把鸡腿给我吃。”
春兰娘赶忙抓了鸡腿,送到她嘴边,三树媳妇咬一口就往下吞,嚼都不嚼。
春兰娘看得直抹泪。
过来帮忙的陈家湾的婆子媳妇们声声劝她:“头一胎生得是困难,往后就好了。”
“听说几个树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下几针,胎位也能正,别太忧心了。”
春兰娘一听,心里更着急了。
可瞅着自己唯一的闺女,又舍不得开口拦着,只能叹息自己闺女命不好。
等三树媳妇吃完一碗鸡汤,徐大夫总算是来了。
见着他进产房,不少村子里的女人眼神直飘。
徐大夫把了脉,又问了李氏好一会儿胎位的事。问完直摇头:“我没法子,只能送到镇上。”
春兰娘“哇”一声哭出来了。
她可怜的闺女啊,怎么就要遭这个罪了。
陈家湾的婆子媳妇们心口也堵着一口气。
毕竟村里隔几年就有生孩子死了的女人。
这个三树媳妇,怕是没救了。
徐大夫这话当然不能只跟李氏说,还要出来跟陈老汉说的。
陈老汉听得又沉默了。
被陈老汉抱在怀里的陈小桑急着问他:“镇上的大夫能看好我三嫂吗?”
徐大夫坐到她身边,叹口气道:“我怕镇上的大夫也不成。得去找县城的大夫看看,你们得抓紧时间,这么耗下去,大人熬不了几天。”
若是别家,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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