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树应道:“就是把税粮省下来了。”
陈二树往火盆里加了根柴:“第二天咱们村不少人家都让自家亲戚挑了粮食来一块儿卖。”
单单陈家湾,凑不齐这么多粮食。
别说村里人,就是老陈家自己也把各个亲戚在喊来卖了多余的粮食,要不怎么能让县老爷连着搬了三天呢。
陈老汉满足地咂摸了一口烟:“卖得多是好事,咱多挣利息。”
陈四树拆他爹的台:“爹,你当时还不乐意做担保呢。”
陈老汉瞪他:“瞎说。我要是不乐意,这利息钱能挣到?”
“你们爹说的是。咱们家也就他能跟村里人担保。”李氏帮着陈老汉说话。
毕竟是在儿子儿媳面前,怎么也得维护老头子的脸面。
有了老妻撑腰,陈老汉底气更足了:“可不是随意谁都能担保的,有个万一。咱们家得帮着还债。这也就是县老爷讲信用,咱才挣到利息钱。”
这钱算是白得的,陈老汉便格外大方。
可下回再让他担保,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陈老汉心里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鼻子又是肉香,他满足得用手指敲着膝盖。
陈小桑高兴道:“我们把利息钱拿出来过年。”
正乐呵的陈老汉差点一头栽地上。
他勉强扶着凳子坐好,瞪大了眼睛道:“一百多两过个年?要吃山珍海味啊?”
“不用全花完呀,我们拿出二十两,买一头猪,放在家里慢慢吃。”
陈小桑高兴道:“还有糯米、糖都能买着,以后做好多好吃的,再给所有人做棉鞋子新衣服……”
坐在她旁边的大柱都听呆了。正在烧火的二柱跟着直咽口水。
李氏都听得心疼了:“咱们全家才做了新衣服,还做什么?”
陈小桑就伸直手,露出两截白花花的手腕:“娘你看,我的袄子都小了,一点都不保暖。”
大家一看,袄子断了一截。
再往下看。脚脖子都露在外面了。
二树媳妇感叹:“这是长高了。”
“前年做的新袄子,这就小了?”李氏边嘀咕,边将袄子袖子扯扯,还是短了。
陈小桑就道:“不只是我,大柱二柱的袖子也都短了,你们看。”
两个柱子也学着小姑抬起胳膊。果然都露出半截胳膊。
走到门口的沈大郎听到里面的话题,觉得自己不好进去,脚步一转,就去了书房。拿了书看起来。
厨房的陈老汉嗒了口烟,道:“之前弹棉花,不是还剩下些么?二树媳妇你用剩下的棉花给小桑做件新袄子。”
陈小桑高兴了,立刻问道:“大柱二柱呢?”
陈老汉往两个孙子一扫,就道:“把袖子裤腿接一截就成了,做什么新袄子。”
两个柱子聋拉了肩膀。
陈老汉直哼哼:“男娃娃要穿这么好做什么。袄子暖和就成,我这袄子还是你们爷爷传下来的呐。”
众人听得都不敢吭声了。
陈小桑惊了:“那袄子还能暖和吗?”
“烤着火有什么不暖和的。等我百年后,还能传给大树。”陈老汉扯扯到处是补丁的袄子。将自己的盘算说出来。
这些日子,几个媳妇把家里的麻都织成布,让二树媳妇做了春衣。
单单是做单衣,自家的麻还不够,他还花钱去几个舅子家买了麻。
如今又要做袄子,太费钱了。
陈大树可一点不想要这个袄子。
他宁愿去码头扛一个月包,挣钱买件新的袄子。
当然,这会儿他不敢跟他爹呛声。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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