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反问郑先生:“先生,读书是为了什么?”
“懂道理,明是非,考取功名。”
陈小桑苦恼地瞅着先生:“可我不能考取功名呀。”
郑先生:……
陈小桑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笔直:“我读书是为了识字,不至于做睁眼瞎。我跟先生一起学了两年,已经认了好多字了。
普通的书我都能看懂。
既然我不能考取功名,那我就学治病救人,一样是造福百姓嘛。”
郑先生听得一愣一愣。
陈小桑越说。他便越觉得有理。
陈小桑继续道:“学医也需要时间,若是我一直跟着学考科举的文章,学着写诗作画。我便没时间学医制药救人了。
先生,你说我上午跟你学做人的道理,下午再去学医治病救人,好不好呀?”
“好!”郑先生激动地出声。
他差点跳起来。
都说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
考取功名之后呢?不就是入朝为官,上为天子,下为黎民百姓么?
当官是为黎明百姓。治病救人不也是为黎明百姓么?
这丫头看得透彻啊!
郑先生站起身,瞅着比他矮不少的小丫头,激动问她:“是谁跟你指的路?”
陈小桑眨眨眼:“我自己想的,不对吗?”
“对!很对!”郑先生已经激动地不行了。
抓着戒尺,在座位边走来走去。
走几步,就要扭头看陈小桑一眼。
然后摇摇头,又走两步。
再回来看陈小桑一眼,又点点头。
把傅思远和三柱都弄懵了。
傅思远凑近陈小桑耳边,问道:“先生怎么了?”
陈小桑便忽悠他:“先生肯定舍不得我。”
傅思远撇撇嘴:“先生才不会舍不得你,正月你没来上学,先生可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先生高兴?”
傅思远得意道:“先生半个月都没打我手心。”
陈小桑就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真不容易。”
整个学堂,被戒尺打得最多的便是傅思远。
谁让他上课老是不专心呢。
傅思远也觉得自己可怜:“你走了,谁给我讲故事呀?”
陈小桑跟他嘀咕:“下午放学了,你去我家,我给你讲故事。我不用你分钱给我,让阿忠阿义帮我家干活就成了。”
傅思远觉得陈小桑真是个傻子。
稿费不少,两人分。一人能分一两多呢。
他一年可以写两本!
既然她都不要钱了,傅思远当然不会拒绝让阿忠阿义帮她干活。
郑先生又扭头回来,看向陈小桑:“你家里人能答应吗?”
“答应,我爹听我的。”陈小桑得意应道。
郑先生激动的心情消散了几分,才道:“你回去先与你家里人商量,若是他们答应,我才能答应。”
说服家里人,就是说服她爹嘛,陈小桑最在行了。
到了午休。陈小桑带着三柱跑回来。
她高兴道:“四嫂,我给爹娘送饭去。”
四树媳妇笑道:“你们两提不动。”
为了让他们春耕有力气,陈老汉特意嘱咐,饭菜做多点,一人一个鸡蛋补身子。
她炖了满满一锅的酸菜粉条,还一人窝了一个荷包蛋,再加上白米饭,一个篮子都放不下。
陈小桑为难地瞅着她的大肚子:“你不方便呀。”
“有啥不方便的,我娘生我弟时。还在地里干活呐。”四树媳妇很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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