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碗六百文,他们三个人,买三个碗不就得一千八百文了么?
陈二树比陈小桑更心疼,他问伙计:“有没有陶碗卖呐?”
陶碗应该比瓷碗便宜。
伙计连连摇头:“我们铺子只有瓷碗卖,您若是想买陶碗,得出城去买。”
出城一趟再进城,还得花京城费。
若是再碰上李方,不让他们进京就更麻烦了。
沈大郎提议:“买了,自己做饭总比去外头吃划算。”
想到昨天晚上一顿饭吃了二十多两,陈二树浑身一个哆嗦,咬牙道:“买!”
陈小桑这会儿才明白陈子都昨晚没说谎,那个饭馆真的很便宜。
看完碗,总归要买盘子和筷子。
为了省钱,他们只买了三个盘子和一个大汤碗。
伙计笑着问他们:“几位客人刚从外地过来?”
陈二树惊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不像京城口音,又置办这些家里用的东西,我猜想是从外地来京城落脚的。”伙计笑得和善,一点没有不耐烦。
陈小桑跟沈大郎对视一眼,便拧了眉头:“我们才从外地过来,不知道京城的东西这么贵,钱没带够,你能不能给我们算便宜点呀?”
伙计惊得连连摇头:“我们的价钱都是掌柜定的,我可做不了主。”
陈二树便道:“你给我们便宜点,我们多买点东西。”
“对呀对呀,我们要安家,好多东西都得置办的。”陈小桑跟陈二树一唱一和。
她说的是真话。
宅子是陈子都的,借给他们住,他们不用再找房子了。
可也因着是陈子都的宅子,一直空着,也没租出去过,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算来算去,房间里除了床和桌子外,也只剩下几张凳子了。
至于厨房嘛,有个水缸,一个灶台,连铁锅都没有。昨晚到今天,他们也一直没用过热水,这不,来了杂货铺便发现什么都要买。
原本三人还以为自己带的钱够了,这么一比,哪里多了哟,分明是很少。
伙计很无奈:“实在便宜不了。”
看他是在不能降价,几人也不为难他了。
几人又挑了铁锅、锅盖和锅铲后,便已经花出去十二两银子了。
陈二树心疼得心直抽抽:“钱也太不经花了。”
陈小桑也跟着点头:“可真不经花呀。”
一直没吭声的沈大郎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
六百五十两,看来不够在京城过半年。
他还得回家,路上也得盘缠……
伙计笑道:“安家是要花不少钱,你们这些算是少的,往后还得置办。有些人家,光是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得花好几百两银子。”
好几百两啊……
三人更心虚了。
真要全置办了东西,他们后头得喝西北风。
陈二树忍不住感叹:“京城的东西也太贵了。”
“天子脚下,东西都不便宜。”伙计顺嘴道:“想要养活一家子也不容易,我家连我十二岁的幺弟都去当学徒了,过两年能得些钱贴补家用。”
沈大郎听着双眼一亮,问他:“哪儿可以找着活儿干?”
“哟,那可难了。”伙计边麻利地规整东西,边应道:“这儿的铺子啊,大都是富贵人家的,用的也大都是他们的家仆。”
陈二树追问:“小哥是怎么找到活儿的?”
小伙计瞅瞅旁边,见大家都在忙活,他压低声音道:“掌柜是我舅。”
这就是有亲戚帮扶。
陈二树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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