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跟福王和县主争宠，竟在马鞍上做手脚，真真是个白眼狼！

    杨兮兮装模作样这些年，不就图一个好名声吗？事到如今，不仅坏了名声，还把自己折腾进了大理寺。

    谋害皇嗣大罪，本该黥面刺字，因着太后求情，这才免了。

    太后瞧着杨氏心不在焉模样，终于说起正事：“如今那孩子还在大理寺关着，你若想去看看，可用我宫牌。再晚两天，入了掖庭，想见都见不着了。”

    “不，不必了。”杨氏皱了皱眉，“一想到错认了她这些年，我就……”

    她知道，杨兮兮身世太后必然已经知道了，没有隐瞒必要。

    太后劝道：“就算不是你亲生，好歹在你身边养了十几年，和亲生又有何区别？”

    杨氏以为太后在敲打她，忙道：“母亲放心，我会对小宝视如己出。毕竟……”

    毕竟，福王府还要指望他。

    太后轻叹一声。

    其实，她说是杨兮兮。只要杨氏肯开口求情，她不介意舍下这张老脸去求求圣人。

    然而，杨氏一句求情话都没有，转而问道：“母亲，您真不知道我那个孩子现下在何处吗？”

    太后避开她视线，看着窗外，道：“当初你以女换子，险些露馅，捂不住了才来求我善后，我只来得及把小宝出身圆过去，哪里顾得上其他？”

    “胡姬那个贱人！定然是怪我抢她孩子，这才设计将我女儿带出府去。”杨氏恨恨咬牙，“若非当初我产后虚弱，她——”

    “她已经死了。”太后拍了下凭几，吓得杨氏一哆嗦。

    太后闭了闭眼，说：“死者为大，往事已矣。月娘，就算为了芝娘和槿娘，你也安生些罢。”

    杨氏抿着唇，含糊应下。

    太后阖上眼，不再多说。

    直到杨氏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才缓缓言道：“当初阿镇说杨氏凉薄，我还以为他是被胡姬迷了心，现在才知道是我看错了人。”

    想到早逝儿子，神色难免黯然，“当初我阿镇指望不上她，如今我册册……也用不着她来疼。”

    窦青苔将柔软羊绒毯搭到她腿上，劝道：“咱们小王爷自有娘娘疼着，确实用不着她。哦，对了，还有圣人，圣人也是打心眼里疼小王爷。”

    “他？”太后如赌气一般，撇了撇嘴，“也得看我许不许。”

    ……

    被千疼万宠，喝口水都得泡块蜜饯小福王，正坐在西市一间狭小昏暗小酒馆里吃粗粮、饮淡酒。

    正是上次来过祥福酒馆。

    馆中之酒皆为浊酒，不够香醇，喝多了还上头。

    上次来时，魏禹对李玺不怎么上心，确切说还有点厌烦，由着他喝劣酒，毫不心疼。

    这次却不然。

    他提前准备了私藏葡萄酒，还有一对雪花瓷小酒盏。淡粉色30340酒液倒进去，澄净诱人，飘散着淡淡甜香气息。

    李玺眼睛一下子亮了，一口气喝完，咂咂嘴：“哪来好酒？我在圣人那里都没喝到过！”

    魏禹又给他倒了一盏，“柴大将军从关外带回来葡萄老根，精心养了三年，去岁结了满藤紫果子，平阳大长公主亲手榨了汁，做成葡萄酿，宫里自然喝不到。”

    李玺顿时觉得不甜了，还有点酸溜溜，“你跟柴家关系真好。”

    “柴家于我有大恩，当初若非慎之兄，我还在……”魏禹一顿，没说下去。

    李玺歪头，“还在什么？”

    “还在猎山脚下喂猪。”

    李玺噗一声，乐了。

    长安城谁人不知，这位魏少卿三岁能诗，十六岁高中，恩师是前朝太傅，郑家大儒，这样一位名满京华大才子……会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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