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一个人起码都认识权承仁。</p>
同吃同睡,这是正常。同操同练,也没太多意外。让这一百个士兵很不习惯的是,每天辛苦操练之后,晚上也不得休息。所有人都得被集中起来学习一个时辰,而且还是这位连长亲自授课。</p>
成为战兵,习文识字,是最基本的要求,但也仅限于此。会讲汉语、看得懂文书情报与一些粗浅的地形地势图,对这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p>
当然也有人知道,大权国军中,想要升迁,除了战功,文化考核是一个根本躲不过的槛。</p>
加上当了赵权数年的侍卫长,承仁自有威严在身。大伙儿也只能天天晚上忍着疲惫不堪的痛苦,熬夜苦读。</p>
时间,过得充实而疲惫。</p>
一个月倏忽而过。</p>
这夜课后,三个排长一直待其他士卒走后,依然不肯离去,犹犹豫豫地看着权承仁。</p>
“有事?”</p>
三个人相互推搡片刻,二排长李亦安小心翼翼地说道:“连长,咱们,这样天天一边训练一边上课,还得多久啊?”</p>
“怎么了,受不了了?”</p>
“不是啊,上课当然重要了。可是,连长,现在咱们是在前线啊,是不是得准备开始打战了?”</p>
承仁微微一怔,“此战,由洪旅长负责,咱们可没接到准备出兵的命令啊。”</p>
李亦安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任何的军令?”</p>
“是啊,怎么了?”</p>
“可是,可是……”</p>
三排长有些不耐烦了,捣了捣李亦安的腰肢。</p>
“可是,其他的部队,都已接到出兵命令了,而且有些营、连早已出动,为什么没我们的?”</p>
“不可能吧?”承仁有些不确定。</p>
他们这个连队,一直驻扎于锦州城内,承仁对于外部的兵马调动,还真的不太清楚。</p>
“就是的,一团已经出去半个多月了,一直就没见回来。”</p>
“对,就咱们二团,三个营也轮翻出兵过数次。”</p>
“还有咱们营的其他两个连队,前天也被派出去。为什么就咱们连没动?”</p>
“是不是,连长接到的命令,就是要让咱们这个连队去准备考秀才的?”</p>
这个笑话,不太好笑。承仁剜了二排长一眼,心里不禁生出许多疑惑。</p>
第二天,承仁第一次没跟连队一起操练,去求见旅长洪福源。</p>
与数年前相比,洪福源黑黝的圆脸,已经削掉了一半,如一颗被挤扁的煤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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