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气息在南京这座城市里弥漫着，热气席卷着整片区域，在这风风火火的骄阳下，一老一小对立坐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为老妇，手里提着一壶刚烧开的水，为院子里的一老一少泡上了两盏热茶。

    骄阳似火，杯中的水还在滚烫，但这一老一少之间的似乎很宁静、平和，和这炎炎夏日显得格外不搭。

    老大爷看上去有一股儒雅的气质，耐心地翻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带来的剧本，一个讲述六七十年代动荡岁月的剧本，一个讲述生活在那个年代的文学者的剧本。

    “呼……”老大爷合上了手里的剧本，轻轻地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目光中似乎在追忆着一些东西，口中也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钱老，您看过之后有什么想法？”

    钱老，已经是顾北拜访的第31位老人了，年轻时曾是一位学者，那时候也是被迫害的对象。

    整个六月，顾北都在寻访全国还留存于世的老学者，只为了完善自己在拍摄《仙剑奇侠传》期间创作的剧本，《窃听风暴》。

    动荡的时候，文学总是被额外关注的对象，原本的德国影片《窃听风暴》讲了一位情报员在监听一位剧作家的过程中，慢慢被剧作家的文字打动、说服，转而投向光明的故事。

    原版是东德和西德的争斗，顾北慢慢雕琢之后，改到了华国六七十年代的动荡。

    钱老慢慢地从追忆中回过神来，缓缓说道：“那个时候，常在一起读诗、创作的朋友离开了一部分，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人人自危，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写下任何实质的文字……”

    钱老慢慢地叙述者属于自己的事，顾北则是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时不时纪录着一些东西，这段历史，顾北并不想多做评价，只是想借由这段历史，讲述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然后用属于自己的电影语言，拍摄出来。

    “后来，那四个人倒了，我们也才慢慢回到最开始的样子……”

    原版《窃听风暴》的变革点是中间那堵墙的倒塌，顾北改动之后，变化点就成了那四个人的毁灭。

    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顾北从石桌上拿起自己创作的《窃听风暴》，道：“钱老，那您看过之后，又发现剧本里一些情节或者描写和那个时代不相符的地方吗？”

    “有一些。”

    “钱老，那麻烦您受累指教一下，小子我记录一下，回去我再好好琢磨。”

    拜访的人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答顾北的问题，或者帮助顾北改良剧本，故此，每次要拜访一位老人的时候，顾北都会将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晰，而钱老是知道顾北导演身份的。

    “行，这里，那会儿市面上很少有用胶封的书……”

    数个小时的时间里，钱老耐心地说着自己在顾北剧本里发现的错误，顾北也很细致地记下钱老的每一句话，即使有很多与剧本内容无关。

    一边，陪伴了钱老大半辈子的爱人安安静静地听着钱老的叙述，似乎也被勾起了回忆，眼角微微泛着湿意。

    “顾北，你是导演，回去好好拍。”

    这是离开之前，钱老留给顾北的最后一句话，回到车上的时候，顾北还是觉得有些沉重，肩上责任感的沉重。

    在车里等着顾北的孙艳姿见顾北回来，主动接过了顾北身上的背包，放在后座上，问道：“回来了？你们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离我的剧本完善，又近了一步。”顾北没有说太多，孙艳姿从小本就不在华国长大，说多了也无益。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拍这样一个题材的电影，他们会允许你拍吗？”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到了顾北心里，沉默着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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