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有疏离,又有些调侃,周启默了一默,道:“刚才还有人跟我说了这四个字,看来你们四大门派的人都挺爱从权的。”
欧阳藏剑笑道:“合情合理之事,从权未必不可,背信弃义之行,万万不可从权。”
周启审视着高大的耸孤兽上那个年轻人,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肩头没有负剑的带子,想到那个传言,心中疑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道:“白宫主恐怕未必这么想。”
欧阳藏剑道:“白先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只是难做罢了。”
周启道:“他难做,你便不难做么?”
欧阳藏剑笑了,道:“我带来了一样能让他不难做的东西。”
两人忽然一齐大笑起来,像是说穿了什么极为有趣的哑谜。
周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此刻已有人掌了灯,借着火光,隐约可见一张朴实中透着威严的国字脸。
两人都打量着对方,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疲惫,又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自幼相交,欧阳藏剑性格极孤僻,极狂傲,极自负,没几个同龄人能与他为友,周启却是生性宽厚温和,最能容人,能与欧阳藏剑交往一二,算是不多不少的半个朋友,似他们这样的人,半个朋友,不知敌过俗人多少朋友。
话说开了,便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周启道:“本以为只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没想到是个砸锅的。”
欧阳藏剑道:“砸不砸锅由他去,要杀我朋友却是绝不可能。”
周启:“你真将冰棺剑送了那江延?”
欧阳藏剑:“还能有假不成?”
周启道:“好家伙,难怪你说白先生难做。你从东阳回来,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你见到我父亲了么?”
欧阳藏剑:“打的很难,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天妖余孽,带着几个积年的老妖,兴风作浪,少有人能敌。”
周启变了脸色:“天妖余孽!”
欧阳藏剑道:“我本脱不开身,是找了稳定后方的由头,带了军令状来的,不将这个四皇子赶回燕京,我自己先抹脖子。”
半个时辰前,神剑宫的白朴子,止心宗的杨佩佩,一齐给周启发了讯符,表示因为种种原因不会再支持校尉府。而万兽门本就与皇室亲近,谭不胡又丢了儿子,把他儿子弄丢的人又是校尉府要保的人,他的态度几乎不用去问。如今只有一个火神教是不可能附和新知府的,祝空城又叫人下套打伤了。外有强敌,内失强援,父亲又偏偏在外打仗,在阳阜城呼风唤雨几十年的校尉府,陡然变得风雨飘摇起来。周启急不急?急,急也没用!只能干急。
从上午得知江延去衙门投状子开始,校尉府就已经运作开了,周启更是登门拜访了四大门派,可到最后落个这样的结果,此前他已悲观的感受到了“大势已去”四个字,心中便有些彷徨,但此刻听了欧阳藏剑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知道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却甘冒奇险的回来,那股彷徨顿时被一股豪气代替了,疲惫的身躯陡然凭空生出一股力量,开口道:“藏剑,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在饮光寺,我们发的那个誓?”
欧阳藏剑闻言,坚毅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痛苦:“一年以后,我同你去大势学宫,查清那件事!在那之前,发生天大的事,再不要提了!”
说完,一夹耸孤兽腹部,招呼也不打一声,竟然就这样走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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