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拓到了这片战场，下马走了一圈，半个时辰前他离开之时这里还是活生生的人，甚至其中有半数他都很熟悉，虽然叫不上来名字，但脑子里都能记住那些面孔，如今不用了，那些人再不复存在。</p>

    蒙古人作战要清军士卒的尸首毫无用处，这必然是要割下头颅向大明邀赏，岳拓心中愤慨，忍不住大骂一句：“卑贱的蒙古狗！”</p>

    “旗主，我们……”阿克敦走近询问，他的将盔不知丢到何处，脸和头发被烟熏火燎后留下的狼狈模样还没来得及清理，偏偏还配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p>

    岳拓摆手让他不要说话，眼前在山林拐角处消失的大道直通往张家口，敌人就在那里。</p>

    “回去吧！”岳拓面色沉静，心底叹了口气，为何每次漠南的败局都要他来承受。</p>

    两次败局都非战之罪，无论哪个贝勒和旗主在这里，都逃不了这番结局，但各旗将领可顾不上那么多，尤其是两白旗，杜尔滚和阿齐格都恨不得将他拉下马。</p>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次黄台基也未必能护住他了。</p>

    阿克敦拱手道：“喳！”</p>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复，此刻没有什么比大军的退路更重要，满清大军视明军如无物，但到底是深入敌境，后路被断引发的心理冲击无法预料，在军中信心远胜过黄金。</p>

    张家口集市。</p>

    察哈尔骑兵和阿鲁喀尔喀骑兵严阵以待。</p>

    斥候来报：“满人退去了！”</p>

    额哲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点头说道：“知道了，继续监视宣府方向！”</p>

    早知道岳拓被困在这个集子里，额哲一定不会错过。</p>

    察哈尔统领哈尔巴进言道：“大汗，此处地形狭小，大军需退向草原，省得迎面突生变故被打个措手不及！”</p>

    宣府长城口离张家口太近，谁也不知道入侵大明的满清大军何时会出塞。</p>

    额哲点头应道：“此言有理！”</p>

    明部战士在郑秋和龙云的指挥下，开始清理烟雾稍稍稀薄后的张家口集市，毒火球还在冒着袅袅黑烟，郑秋指挥士卒在集市中就地挖坑掩埋。</p>

    郭臻走进张家口集市，其中的气味还是刺鼻，这里地处草原口，一年四季都有风，清除了火源之后，烟雾很快能散去。</p>

    “大人！”郑秋走近拱手，在模糊的烟雾中引导，禀告道：“北边的集市几乎完全被烧毁，这里一共有八个房屋储存了粮食，只保留下一个半。”</p>

    “至于南边的集市，则有九个储粮屋，都没有被火箭射中。”</p>

    “不过，东虏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这使得储粮损失了不少。”</p>

    郑秋说这些话的时候，至少咳嗽了七八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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