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光赫一手掐着点心,一手扶在黄花梨主座上,手指轻轻摩挲身下座椅,看向锦元良的目光颇有几分不善。
;妹夫府上这点心不错,味道很是地道啊。哦,我忘了,这厨子是从席府拨过来的,难怪我吃着觉得这味儿特别顺口呢。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不理会席光赫这阴阳怪气的嘲弄,对于整个席府,锦元良都膈应得紧。不过就算他心里腻歪,面上也丝毫不带出一分。
席光赫捏碎手中点心,细碎的点心渣子从手中散落的一地都是。
;我听席婆子说,你把那小姑娘接回府了?
;葵姐儿一人远在辽东,我这个做长辈的不放心,接入京中照抚一二,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席光赫眯起双眼,脸色一沉。
锦元良拿起桌上茶盏,轻轻吹过,丝毫不理会板着脸的席光赫。
看着锦元良不同于以往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席光赫微怒,站起身冲着锦元良道:;把人送走,我席家可以当没发生过这事。
;舅爷这手,是不是伸得有些长了?
锦元良把茶盏放在桌上,眼皮轻阖,看着席光赫做过的主座,心中不满。怎么这席家的主子下人,一个个都当自己走哪都能做主呢。
席光赫嗤笑,冷哼一声:;怎的我以前竟是不知,锦大人长了一身硬骨头呢。
;大舅爷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哪里只有这一桩?
来他府上拿出这等做派,是当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是,可以任由席家搓圆捏扁的白身之人么。这人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若不是生在席家,怕是早被人打死扔乱葬岗去了。
这话出口,席光赫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蓦地一黑。
;我只问你,这人你送还是不送?
;不送。
;锦大人如今翅膀硬了,怕是以后再用不上我们席家了。
;呵!
锦元良一声冷笑,可怜席光赫这蠢材,怕是还不知如今席家是个什么光景吧。席德庸的确身居高位,可这二品右丞他走到头了,想要更进一步,位至左右丞相,这辈子怕是都不太可能。且他后继无人,不论是席光赫还是席光耀,都不是个有才能的,席家这辈唯一有些能力的,还是一个从出生便被打压的庶子,如今人也不知死哪里去。席德庸孙辈更是连父辈都不如,这席家三代之内断没有再出头的可能。
可他不同,若他真能通过葵姐儿走上东厂的路子,区区一个席家,怕他作甚?
席光赫看着锦元良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丢下一句可别怪我不客气,转身便走。
锦元良坐在椅子上,显出几分逍遥,拿过桌上茶壶,为自己续上一杯茶,连声道:;好水,好茶!
锦玉茗看见自己舅舅怒气冲冲地从正堂走来,赶忙上前询问。席光赫看见锦玉茗锦雅丹二人,脸色虽有所缓和,但口气却十分不好:;问你爹去,他如今翅膀硬了,也不把我们席家看在眼里了。
锦玉茗姐妹两人心中都是一沉,锦雅丹咬了咬嘴唇,一时之间气的有些发晕。
自那日锦雅丹被锦元良扇了一耳光后,酡红同朱瑾对锦葵比以前尊敬了少许。这两日她一直想找大伯父商量回辽东的事情,可锦元良都不在府内。
不过刚才,管家来通知她,让她带着石头去正堂,说是请来了御医为石头看诊。
锦葵听见后连忙找小厮喊来石头,从得知石头被锦滦欺负以后,锦元良就把石头安排在外院居住,虽然紧挨着下人房,但锦葵觉得那也比跟锦滦住一个院子强。
正堂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对着她二人和蔼一笑,待石头走进,语气温和的问:;你就是石头吧,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