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前,关兮辞以为自己服下的是一碗毒性轻微的毒药,却不知,那原本很好解的毒药早不知何时,被人换做了一碗外表瞧起来毫无分别的堕胎药。 没有人知道这转换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瑕也只是在听闻后有个隐隐的猜测。 这奉节城主府,在关兮辞嫁进来前,方雪落于后院一人独大,府上的侍人别无选择,只能按下异心,事事都听他吩咐。 但在关兮辞嫁进来后,府中原本对方雪落不满的侍人们便投向了这位新入府,且与方雪落娘家不相上下的关兮辞。 到如今,阖府后院都牢牢握在这二位手里,剩下的侍夫们都只能在这二位手下讨生计。 所以,关兮辞今番出了事,动得了手的只有方雪落,即便不是他本人,也得是依附于他的其他人,关兮辞自己不会自毁长城,关兮辞手下的人也不会。 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洛瑕也明白。 所以,在来为容境换茶水的这一路,他都在想,那碗堕胎药会不会是方雪落自己安排的。 可等手中的茶水倒好了,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方雪落或许会不喜欢关兮辞的孩子,但方雪落不会屑于对一个孩子动手。 所以到底是谁,替方雪落动了手? 然后就到了现在,方雪落身边的一等侍子明月过来,直直跪到了他身前。 “是你做的?”他蹙蹙眉,沉沉出声,并不认同这样扼杀一个幼小生命以扳倒对手的做法。 明月没否认,微扬了首道:“是,今日喜宴上发生的事,都是奴一手安排的,奴不能让公子受庶女占长的委屈,不能让一个侧君爬到公子的头上去,哪怕为此手染鲜血,身负血债……” “只是不想,事情牵连了公子,害的公子被城主误会。” “奴想坦白给城主听,可公子说……奴是公子的人,奴做下的事,就是公子做下的事……” 洛瑕没再看他,只道:“你家公子说的没错。” 明月于是又拜:“奴想为公子证明清白,想为公子……保住正君之位,奴知道,容少君有办法的。” 是,他看得出来,方雪落这回彻底死了心,已不再去在乎这清白不清白的了,但他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这样的话,方雪落不说名声,连城主正君之位都有可能不保。 而眼下,乔筠衣忙着抚慰关兮辞,还来不及处置这件事情,他要想证明方雪落的清白,就得尽快…… 洛瑕凝了凝眉,他其实不想插手这件事。 方雪落已经去找容境了,容境会让这件事有个合理的处置结果。 但如果……方雪落念及明月忠心耿耿多年,不肯为此牺牲明月,而自己认下这个罪名,那麻烦就大了。 临安方氏书香传家,历来没有兵权荫蔽,乔筠衣走到如今,还用得上方氏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 所以,她很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摆脱掉方氏对她正君这个位子的束缚,而将这个位子腾出来,好更进一步地拉拢关氏。 毕竟关氏手里,是有兵马的。 这样的结果一旦发生,对于临安,就不利了…… 目光重回到明月身上,洛瑕知道,目前要保方雪落,这个明月,只能死…… 他因此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明月:“为你家公子,让你去给那未出世的孩子陪葬,你肯吗?” 明月眼都没眨一下,“奴愿意,奴从不怕为公子身死,只求能为公子……死得其所。。” 洛瑕缓缓点下头,“那你……听我说罢。” …… 待将明月遣退,桌案上的温茶早凉。 洛瑕没急着去换现成的新茶,而是先让择荇去看了容境那边的情况。 在得知方雪落还在与容境说着什么后,他索性取来煮茶的器具,重新灌入净水,不紧不慢地,亲自烹上一壶黄连。 黄连茶苦,又不仅仅只是苦,还带着避无可避的涩。 正适合此时的他,品涩尝苦,以求自赎。 毕竟他刚刚,是亲口劝了一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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