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登时变了味。
是呀,她亲生爹娘才想着要她的命呢,这个时候她不该难过吗?为何方才面对陈管事时又惊又喜,还答应去陈府喝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春花,你管她做什么,人家现在正春风得意呢。”人群中传来少女稍显尖刻的声音,赫然是几番讥嘲过陈绵绵的孙小乐。
陈绵绵斜眼睇了少女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勾着她胳膊的还算白嫩修长的小手上。
她缓缓抬手,面无表情地将对方的手拨开:“李春花,我爹娘对我做什么了?”
“绵绵,你生气了?”李春花蹙眉,一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中,勾起一众男性的保护欲:“我不是故意提这件事的,我只是担心你,毕竟大山叔和陈婶子……”
“李春花!”陈绵绵拔高音量打断少女的话,冷声道:“我和陈大山一家早就断了关系,在场的叔叔婶婶多在当日做了见证,如今我的爹姓陈,单名一个荣字。”
“至于你说的难过,且不说这件事真伪还有待验证,便是真的,我也没必要伤心。”
“我一从乱坟岗里爬回来的人,命早就还给陈大山夫妻了。”
“如今陈老爷赏识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这说明我有机会能报答当初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愿意花钱买下我这个赔钱货的干爹和干娘。”
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理得干干净净,不但摘了对方扣给自己的“没心没肺”的大帽子,顺带还竖了个知恩图报的招牌。
李春花咬了咬下唇,冲左右两边投去求助的目光。
村里喜欢李春花的少年不在少,在场也有那么几个,叫她这么一看,不由得心生怜惜。
钱立成是李春花的爱慕者之一,当下从人群中跨了出来,故作公正道:“绵绵,你这么凶做什么,春花她也是好意,就算你不在乎你爹娘,你二妹妹欢欢你还不在乎吗,她可是为了帮你说话被你爹娘活活打死的。”
“立成,你说欢欢是为绵绵说话被打死的,就是为绵绵说话被打死的?”万巧娘上前一步,握住干女儿肉呼呼的小手,将人半挡在身后道:“我家述儿以前并未和绵绵玩到一处,可便是我都知道欢欢和绵绵这个姐姐并不亲厚,她怎么会为了帮绵绵说话叫人活活打死呢?”
“立成,我知道,你和陈大山一家是表亲,自然帮着他们说话,但你也不能乱往我女儿身上扣帽子,万一欢欢真被她爹娘打死了,难不成要算在我家绵绵身上?”
“我……”钱立成语凝,在瞧见李春花委屈的神情后登时振作精神:“婶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绵绵还回去看过欢欢……”
“立成哥这是打算污我清白,说我私闯民宅?”陈绵绵打断少年的话,自怨自艾道:“我可真傻,竟是念着那日立成哥下山帮着喊人的好,如今想来,立成哥怕是还记着那日将我推下河,遭了报应的仇呢。”
闻言,钱立成刹那间变了脸色。
绵绵这是,怨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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