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在夜色中飞过，凤倾城猛地从梦中惊醒。

    明明是冬夜，冷汗却几乎打湿她的背脊，黑暗中，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凤倾城敏锐地从恍惚中惊醒，一把握住对方的手。

    “你要做什么？”凤倾城坐起身来，因噩梦而气息有些不稳，看到来人时，脸上更是未来得及掩饰的防备与厌恶。

    鬼面人的脸从暗处出现，他轻轻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十分稀松寻常，“你流汗了。”

    “不关你的事。”凤倾城不耐烦地穿着单衣下床，又忍不住问，“你又来做什么？”

    鬼面人对凤倾城的态度半点不生气，反而很是随意地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你不是很关心凤琳琅的事情么？我之前答应过你，会帮你，我说话算话的。”

    凤倾城听到这话，忍不住扭头，“凤琳琅怎么样了？”

    她特意在美人粉里下毒，甚至暗中将消息传到东宫，就是为了确保让凤琳琅进大理寺，因为鬼面人说过，大理寺里有他的人。

    “她快死了，草鬼婆给的蛊毒，见血即化，毒性极猛，她活不过今夜了。”鬼面人声音很轻，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凤倾城却能感觉到他在笑，不止是鬼面人，连凤倾城自己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的模样，而后又忍不住低喃，

    “那就好……她死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鬼面人似是怜悯地看她一眼，“亲手害死自己的妹妹，就这么让你在意？”

    他的话仿佛戳中了凤倾城心底的痛，只见她猛地抬头朝他瞪去，声音都带着些恨，“杀死薇薇的人明明是你！”

    鬼面人低低笑了一声，忽然起身朝凤倾城猛地靠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边，他的手一把捏上她的颈，却没有用力，只是声音低沉地，仿佛哄骗一般，“给她下毒的人是我，可杀死她的就是你。否则，为什么她向你求救，你却转身离开？倾城，你是我教出来的，我用的毒，你都有解药，只是你不肯救她罢了。”

    鬼面人一声声喃语落在凤倾城的耳边，却像是魔鬼的声音在她耳边缠绕，凤倾城绝美的脸上现出些许崩溃，“不是……是你怕薇薇与凤琳琅接触会泄露你的秘密，是你杀的她！”

    鬼面人见她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面具下又是一声轻笑，但还是放开了握着她颈部的手，转而将人拥在怀里，轻轻安抚，

    “好好，不是你。凤薇薇的死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与我也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凤琳琅……不过她已经快死了，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凤倾城忍受着对方的拥抱，只是问，“你确定吗？”

    “当然。”

    凤倾城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鬼面人伸手拿下一旁挂着的外衫，直接披在她的身上，“夜里冷，别着凉了。”

    凤倾城顺从地由着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却不发一言。

    鬼面人又拉着她坐回床上，“倾城，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希望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要食言，接下来我还会离开一阵子，等我回来，我来接你。”

    凤倾城因着他的话心下微颤，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好，我等师父回来。”

    鬼面人闻言心情大好，摸摸她的脑袋，这才慢慢退回黑暗中，离开得悄无声息。

    直到屋里再感受不到属于他的气息，凤倾城这才猛地将身上的外袍一把扯下丢到一边，心中涌动着羞愤与不满，但想到凤琳琅的下场，却忍不住一阵畅快。

    凤琳琅终于要死了。

    她死了，就再也妨碍不到自己，因为她，自己被懿王殿下厌弃，因为她，凤薇薇甚至要将她多年来经营的名声置于不顾，凤琳琅该死。

    没有她，接下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凤倾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这个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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