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吉夫人也问过这个问题。佟司锦不慌不心道:;太后心善仁慈,喜爱花草。而我是局外人,能置身于事外。想那山清水秀的关外,花都依例开它该有的颜色……她点到为止,否则即有卖弄之嫌疑。
慈仁太后微微点头俯首,;你这话听着有道理。原是哀家过于执着,所以才着了恶人的道。哀家刚进宫时,就得过指点,那爱吃的,不可予人说,也不可多吃,否则就会有麻烦上身。这日子承平久了,哀家就糊涂了。
太后见佟司锦不自傲,谦逊有礼,待她的好感又增加几分。想了想,她又往下说:;唉,那花匠……也是造孽。
她看看身边伺候着的宫女们,挥挥手打发了,才又说道:;皇帝命人去查的时候,那花匠竟不在宫中。追查到他家里,没想到他居然上吊自尽了。
太后摇摇头。她岁数大了,此时斜靠在四肩雕凤纹红木榻上,身后靠的是黄色缎绣葫芦万字百子图锦枕。宫女值守的身影,在窗槅上投下一个淡淡的影子,太后有些恍惚,她叹气道:;想必那也是个一时糊涂的,哀家垂垂老矣,值不当他如此费心,反倒是害了自己的性命。皇帝也道罢了。
佟司锦抬头,她望着那淡淡的影子道:;太后久居宫殿之内,还得偶尔出去走走才好。今日阳光甚好,风也不大,莫如我陪着太太在花园看看,可好?
慈仁太后凝目望她一阵子,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叫来宫女说要赏景。宫女们忙扶她起来,外头又给她披了一件夹丝绒薄披风,这才扶着她走出福宁宫。
太后在阳光下眯了眼睛,摆摆手让宫女退下。佟司锦扶着她往花径处,慢慢走着。两人俱无言。
转过一排叶绿依旧葱笼的松树,佟司锦余光已见不到宫女的身影,便道:;那日我进宫时,撞见一只棕色的长毛猫。
太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佟司锦。佟司锦立刻跪倒在地,;太后,那猫通体无杂毛,看着很是可爱。但我发现它实则体内染病……
;你起来说话。太后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且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佟司锦站起身来,她顿了顿,道:;太后,我说过我生活在关外,进京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许是那里空气清新,我习惯那里。到了京城反倒觉得自己闻味的敏感性增加了。那时赏花时,我便先闻到紫荆花有异味,才想到要察异处。
太后微微点头,日头忽得变大,晒得眯起眼来。佟司锦又道:;那日猫在外头逃蹿,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抓住过它,随即便被宫女接过去了。素琴说那是五阿哥的爱物。我便是那会子闻到一点点异味,再打量一二,发现它的确染病。
;当时我并无机会禀告太后,也怕太后说我妖言惑众。回家后,我反复思量,以至夜不能寐。若那长毛猫害到不知情者,我感觉自己也心难安。幸而太后又如我进宫,便决定合盘托出。
太后盯着佟司锦看了一会儿。她看着愚钝,凡事漠不上心,那是因为没有令她上心的——外朝自有皇帝打算,后宫?后宫无中宫皇后,皇帝宠幸这个又宠幸那个,大面儿上还算宁和。
可现在……佟司锦把事儿摊到她的面前,太后不置可否道:;哀家知道了。哀家也明白地告诉你,五阿哥现在卧病在床多年。你既是看出了病由,可有医治的法子?
这个,佟司锦鼓起腮帮子想了一阵子。在草药谷时,她倒是耳闻过方子,不过没上心,左耳进右耳出了。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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