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指了指下半身,补充一句,“命根子!”
王香草心头一紧,责问道:“那地方明明受过重伤,你咋还去糟践呢?”
胡老头叹息一声,说:“都怪那颗狗日的子弹,没要了我的命,却搞得老子不像个男人。”
“你老婆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人好了吧?”
“是啊,一个废人,养不住人家。”
“不是吧?昨天你还……”王香草想起了姚桂花所说的话,说他比正常人都厉害,这会儿却说自己不行呢?
“不是那活儿不行,而是没了生养。”
“哦,是这样啊。”王香草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面一阵燥热,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沉默片刻,胡老头抬头望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个女人崇敬英雄,不顾家人的反对来到了身旁,说好不在乎的,可最终还是离开了。”
王香草望着胡老头那张布满扭曲的脸,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安抚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粗俗,很招人反感?”
王香草轻轻摇了摇头。
“话都说到这份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啥了,就把我的那些事儿讲给你听吧。”
不知道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没有拒绝他。
“一开始吧,我们像正常的夫妻一样,过得很和谐,也很满足。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看人家都是儿女绕膝,而自己也生不出个一男半女,就开始心灰意冷了,时不时地朝我冷脸。你猜到后来怎么着了?”
“怎么着?”
“她竟然有了外心,跟上头的一个科长好上了,被我捉了一回,她还理直气壮,埋怨到了我身上。”
“她偷人还有理了?”王香草急问道。
“是啊,她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就是想要个孩子。”
“后来咋样了?”
“我饶过了她,可没放过那个科长,把他约到了城外,用一把杀猪刀做了了断。”
“你把他给杀了?”
胡老头摇摇头,说:“我又不是个傻瓜,杀人是要偿命的。”
“那是咋了断的?”
“我也没过分伤害他,只是用刀刮了个干干净净。”说到这儿,胡老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再后来呢?”
“生活似乎又回到从前,只是女人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像个哑巴。谁知那小子命好,依仗着他老丈人的权势,一步步坐到了一把手的椅子上。”
“他为难你了吧?”
“没有,随着岁数的增长,我没了血性,主动要求来看水库了。可谁知道,那个娘们儿贼心不死,一把年纪了,又跟人跑了。”
王香草听得心里翻江倒海,极有愤恨,又有同情。
她突然想起了胡老头腿上伤,低头看一眼,禁不住惊呼起来:“血越流越多了,不能这样耗着了。”
胡老头倒也没有避讳,提起裤管看了起来。
王香草这才知道只是大腿根部破裂了,看上去并无大碍,就说:“没事的,你腿上好像本来就生疮了,被你用酒瓶给砸破了。”
胡老头哦一声,说就是因为那疮太痛了,所以才想放放里面的脓水。
王香草问他:“你这儿有没有药水、包扎物的啥的?”
“只有创可贴。”
“你去找一些干净的卫生纸来,再把创可贴拿过来。”
胡老头乖巧起来,手扒着裤腰走进了里屋。
王香草为他清理了疮口,用盐水反复清洗了几遍,才把创可贴贴了上去,叮嘱他:“别沾染了脏东西,小心感染了。”
胡老头没吱声,站在那儿一动未动。
王香草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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