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花冲着昏睡的婴儿说:“你这个高小龙贝,可真是个小财神,走,跟我们回家。”
说完抱起婴儿,返身就往回赶。
走了没几步,徐木匠就喊住了她。
薛向花问咋了。
徐木匠说:“先看看这孩子的身上全乎不全乎,要是有缺陷,别说花钱了,白送都没人要。要是有传染病啥的,那可就麻烦了。”
两个人把孩子抱着孩子去了大坝西头,找个避风的地方放下来。
薛向花动手解开了襁褓,解开绑带,翻开小被子,里面露出了一个好色的信封。
徐木匠拆开封口一看,狂喜地叫了起来:“这里面还有钱呢,哟呵,还不少来!”
薛向花喜滋滋地问一声:“多少?”
徐木匠把钱抽出来,数了一遍,对着老婆惊呼起来:“两千……两千,整整两千块呢!”
薛向花说看来这孩子的爹娘是个有钱的主儿,随又问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徐木匠把钱装进了衣兜里,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张纸条,展开看了起来,上面写着:小儿郎本姓甄,生于4月12日,爹娘家住三十里,可怜小儿命有恙,入而不出憋得慌,家境贫寒囊中羞,只得由命丢途旁,遇到贵人来相助,医好疑症养成郎,大恩大德来生偿。
“天呢,还真是有毛病来!”徐木匠喜色顿消,唏嘘感叹。
“得的是啥毛病?”薛向花问。
徐木匠逐字斟酌,摇头晃脑地说,也没直说,这一句“入而不出憋得慌”大概说的就是那症候。
薛向花随口喊了起来:“那不就是没屁x吗?”
徐木匠一屁股坐下来,催促老婆,赶紧敞开察看。
果然如此,小婴儿就是那种无肛症。
两口子面面相觑,呆住了。
一阵凉风吹来,婴儿小脚乱蹬,啼哭起来。
薛向花问徐木匠:“咋办?”
徐木匠转动眼珠想了想,说:“这是怪症候,要想治,就得去城里的大医院,那得花很多很多钱。”
薛向花说:“是啊,要是能轻易治好了,人家还舍得把亲骨肉扔掉吗?你说是不?”
“是啊,肯定是无力承担,才送出来的。”
薛向花说:“连亲生父母都舍弃了,咱何苦捡个麻烦回去呢?”
“是啊,没钱给他治病,又送不出去,留在家也是等死,还不如不捡呢!”徐木匠态度很坚决。
“对,不能要,反正本来就是在路上遇到的,本来就与咱们没关系,扔了,免得闹心。”
“那好,再放回原来的地方。”徐木匠说。
见四周没人,薛向花说:“看上去这孩子也没几天活头了,倒不如帮他回那边。”
“你的意思是……是送他去西天?”
“要不然咋办?扔在路上也没人捡,早晚还是个死,不如帮他痛痛快快回去,省得多遭罪。”
薛向花指着路边深沟里的一块大石板,对着徐木匠说:“你看到了没,那块石板下是个悬空,放到那里面就行了。”
徐木匠往后退了一步,说还是你来。
薛向花说:“你是怕遭报应?放心,咱也是没办法,就算老天爷怪罪下来,先让我五雷轰顶好了,没你啥事儿。”
徐木匠嘟嘟囔囔,说你胡说八道啥呀,咋这是帮他解脱苦难,是行善积德,老头爷不会怪罪咱们的。
薛向花抱着婴儿走过去,想都没想就塞到了石板下面。
回到路上,她扯着徐木匠的衣袖就往坝顶走。
徐木匠朝着洞口望一眼,问薛向花:“那钱呢?”
薛向花说:“我拿着了,留给他也没啥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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