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床旧床单包裹了,她没敢掫开来看,暗暗咬着牙,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王香草,你说该咋办呢?”身边的一个男人低沉地问道。
    王香草打眼一看,是黄方存的叔伯兄弟黄方明,就反问他一句:“你们有啥想法吗?”
    黄方明说:“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谁知道是咋回事呢?”
    王香草问:“你的意思是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了?”
    黄方明说:“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在井里淹死了,总觉得有点儿蹊跷。再加上他老婆这些日子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你的意思是该报案了?”王香草问。
    黄方存的另一个堂兄蹲在一旁抽烟,抬头说:“报案也白搭,村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人命案,哪一件破了?还是别费那个劲了。”
    有人跟着附合:“是啊……是啊,报案也没用,还不是白白浪费工夫,人都被水浸泡成那个熊样了,半点证据都没有,报个屁啊!”
    王香草说:“你们商量商量,我打电话跟村长汇报一下情况,听听他的意思。”
    说完,她要过了朱群兵的手机,走到了旁边的一块玉米地前,拔上了村长马有成的号码。
    听了情况后,马有成直言道:“你还是征求一下黄家那些兄弟的意见,他们要报就报,不报拉倒。”
    王香草本来就忌讳报案,担心牵扯到自己,心里自然倾向一埋了之,于是话也没多说,只说那就听你的,让他们自己家做主,然后挂断了电话。
    返身回来,见他们兄弟几个各自呆在原地,闷着头没说话,就问:“你们商量好了?咋办?”
    黄方明就问:“村长啥意见。”
    “村长说让你们自家做主,想咋办就咋办。”王香草说着话,一低头,看见黄方存的一只被浸泡得苍白肿胀的手露在外头,竟然紧紧攥住拳头,掌心的部位,隐隐约约露出一个纸包来。
    天呢!
    那不会就是自己给他的那个包着自己毛发的纸包?
    王香草心里轰然一震,震得自己眼前一阵缭乱,模糊起来。
    王香草脸色苍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慢慢蹲下身,白皙的面庞上直冒虚汗。
    在场的人都围拢了上来,焦急地喊着王香草。
    也有人私语道:“男人都死光了,让个女人来处理这事儿,不把自己吓死就不错了。”
    这话音虽然微弱,但王香草却听得异常清楚,也特别刺耳,就像针扎得一样刺疼难受。
    她强忍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这些日子防汛值班,夜里睡得少,所以才犯晕,没事的,用不着惊慌。”
    黄方明说:“那你赶紧回家睡觉,这边的事交给我们。”
    王香草问:“你们想着咋处理?”
    黄方明说:“拉去烧了,埋掉了事。”
    王香草问:“不报案了?”
    黄方明说:“算了,报不报的没意思,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王香草问:“那你们叫我来干啥呢?”
    黄方明说:“毕竟是条人命,村干部到到场,也算是个证明,免得以后他老婆回来,跟我们胡搅蛮缠。”
    王香草问:“村干部能证明啥?”
    黄方明说:“证明黄方存是意外淹死的,不是谋杀,与我们黄家这些弟兄们无关就行了。”
    王香草沉下脸,弄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眼睛却直直看着死者的右手。
    他掌心里握着的纸包就像一根导火线,随时都可能引爆,一旦被发现,那可是重大疑点,要是交到警察手里,拿去化验一下,自己必定成了嫌犯。
    那样的话可就有口难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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