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珙心中有一瞬间的怜悯,但转瞬即逝。若葛逻禄人之前不投靠大食人,大食人攻打喔鹿州会更晚,他们就有更充足准备时间,死伤必定会更少。
所以是葛逻禄对不起大唐,不是大唐对不起葛逻禄;葛逻禄惨重的人口损失也不是大唐造成的,他更不会代表大唐将这笔账认下。大唐是一个讲理的国家,他李珙也是一个讲理的都护,葛逻禄对不起大唐就得弥补,派人扰乱大食后方就是弥补的手段;何况他还出钱出粮了,命令葛逻禄人更心安理得。
“既然不愿再派人去往后方,那就让阿尔斯冷派出更多部众在大食军营寨北面骚扰。要他们骚扰大食人又不是正面交战,女人和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也能做到,不缺人手。”
这样定下心思,李珙在文书上写了几笔,放到桌角,翻看下一份文书。
“是碎叶城的反抗军派人送来的?内容是,甚,他们将手雷埋在道路上?
这可真是个聪明到极致的想法!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埋进土里的手雷杀伤有限,几乎只能伤到一人;但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远不是在平地上扔出手雷伤到十几人能比拟的!
我来看看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是谁?竟然没写姓名?大约是担心信使半路上被大食人抓住、搜出文书从使得这人被大食人擒杀。看来想出此方法的人在碎叶城身份不低而且被许多人知晓,若是默默无闻之人也不必担心泄露身份。
既然如此,此时先回一封书信夸赞几句,待将来收复碎叶城后再找到此人,进行嘉奖。”
李珙一边笑着,一边开始写回信。因这个法子实在太妙,李珙十分高兴,不时走神,字也歪七扭八,完全不像他写的字。
“能看懂就好。”李珙又嘀咕一句,拿起信件放进信封,又用胶水粘死,走到帐篷前叫来一名护卫:“立刻将信件交给碎叶城来人,让他带回去。”
“是。”侍卫答应一声。
“你将信件交给碎叶城来人后,带他们去火器营,指领一百个手雷;再嘱咐碎叶城来人,让他回去禀报碎叶城反抗军首领:切勿采取太过冒险举动,只要按时在道路上埋设手雷就是大功一件。”李珙又嘱咐道。
“是。”侍卫答应一声,见他没别的吩咐,躬身退下。
“你等会儿。”李珙忽然又想起一事,而且将周围的大半侍卫都叫来,问他们道:“你们是否已经知晓副都护隐秘来到大营中?”
“秦统领已经告知属下。”
“你们是否对别人说过了?”李珙紧张地问道。他半个时辰前告知姓秦的侍卫此事时,因当时心里正琢磨很要紧的事,只嘱咐一句‘不要向外人透露刘琦在大营中’,可哪些人算作外人他没说,担心侍卫将外人的范围弄错了。
“都护放心,只有我们这些保护都护的侍卫知晓,旁人皆不知晓。属下当时告知众人时也反复嘱咐不能告诉除侍卫之外的人。”秦侍卫回道。
“我们并未对旁人说过。”众人都这样说道。
“这就好,你做的很不错。”听到这话,李珙放下心来,夸赞秦侍卫几句,又道:“我赏赐你黄金十两。”
“多谢都护。”秦侍卫立刻高兴地跪下行礼。他们本就是按照亲王护卫培养的,嘴严是训练时被反复强调的一件事,他们在训练时就因为嘴不严被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已将这个规矩刻到骨头里,万万不会违反。所以秦侍卫觉得这十两黄金等于白捡,旁人也只是羡慕他的运气。
李珙扫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也知晓这些侍卫在训练时被反复强调过嘴严,但自己也要继续强调,让他们嘴更加严。
说过此事,李珙没别的事情吩咐侍卫,让他们散开继续保护,自己则返回帐中。
可他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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