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四月初三,刘琦走出自己的帐篷,来到前日刚刚打扫过的李珙前帐。
“终于不装病了?”见他走进来,李珙开玩笑道。
“属下根本不是装病,完全是打扫帐篷太累所以休养一日。”刘琦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快得了。”李珙戳穿他的谎言。“打扫一间帐篷,还能累到啥份上。你就是偷懒而已。”
“嘿嘿。”刘琦见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揭穿,不由得笑道。
“嘿嘿嘿,就会傻笑!”李珙笑骂一句,又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这是碧筱给我的书信,怎在都护这里?”刘琦认出是妻子李碧筱的字迹,信封也与之前给自己的书信信封一模一样,立刻叫道。
“这可不是给你的书信。”李珙却又笑道:“你仔细看看信封上的字,写的是甚?”
“二十六兄亲启。既然不是给我的信,在我面前晃甚?”刘琦确定这不是给自己的,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让你羡慕羡慕。”李珙却笑着说道。
“都护你!”刘琦叫到一半不得不止住,显得既生气又无奈。但他心中真实的情绪却是惊讶:‘他这是怎么了?往常他虽然也会和我开玩笑,但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到底发生了啥事?’
“丰哥,可是你在安西新纳的小妾怀了身孕?”刘琦试探着问道。
“并非如此。”李珙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再试探了,确实有十分值得高兴之事:安禄山死了!”
今年正月初六,其子安庆绪忽然对叛乱众将领说安禄山病危,立自己为伪太子(安禄山已于前一年正月初一在洛阳称帝);下一日又立刻宣称安禄山病死,自己成为伪帝。
我在中原时也听说过安庆绪,安禄山并不喜欢他,就算病死也不会选择他继承权位;多半是安庆绪杀了安禄山。我能猜到,中原的人也都能猜到。
这可是父子相残,人伦大逆!叛军虽是叛军,但也不会愿意见到父子相残,因此也不会真心效忠安庆绪,叛军内部必然分裂,朝廷兵马短时间内就可平定叛军了。”
李珙真的非常高兴。虽然中原大乱是他能在安西自立一国的前提,但他对于叛贼也十分愤恨,不琢磨与大食军交战的时候就盼望着中原叛军早日完蛋。
现下叛军终于出现要完蛋的曙光,他当然很高兴。
“丰哥说的很对,安禄山被安庆绪杀死,这件事确实很值得高兴!”刘琦脸上也露出笑模样,可心里却想着:‘你猜的很对,叛军内部确实分裂了,但在这种情形下六年后才平定这次叛乱,现在高兴有点儿太早了。’
“可有封将军与李将军的消息?”安禄山被安庆绪杀死这件事他以前就知道,但刘琦并不记得封常清与李嗣业的结局,也对他们十分关切,不由得又问道。
“信中没写。”李珙摇头说了一句,又道:“不过你大可放心,封将军与李将军都是大将,他们若战死朝廷的邸报一定会写;现下既然没有,说明他们二人还安然无恙。”
“这就好。”刘琦松了口气。李嗣业也就罢了,若无封常清他现在或许还是一个小小的参军事,根本不可能成为安西第二号人物;说封常清对他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他当然也很感激封常清,若封常清战死他一定会非常难过。
“喏,这是碧筱给你的书信。”李珙又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之后又道:“你放心,我并未拆开来看,只是为了方便一块送到我这里而已。”
“多谢丰哥。”刘琦立刻出言感谢。
“这有甚好谢的,而且你妻子也是我妹妹,更不需要谢来谢去。”李珙笑道。
刘琦也笑着说了一句,又想了想当场拆开书信。
“咱们不在喔鹿州城,碧筱反而更加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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