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开心，怕她闷着受委屈。</p>

    可……</p>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所以为的自己刻意为之牺牲的感情，到了现在已经扭曲到了这样的一种地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纵容造成的。</p>

    无限纵容。</p>

    哪怕她生气了，他总是最先低头认错的那一方。</p>

    “夏夏。”</p>

    他盯着那全身紧绷到显而易见的小女人，心里突然就觉得闷闷地疼，好像从什么地方开始四分五裂，“今天中午餐厅的事情，不是你的想的那样的。”</p>

    “去洗澡。”</p>

    可江暮夏却只是红着眼睛，嗓音带了哭腔，“韩庭之，你先去洗澡。”</p>

    他很心疼。</p>

    就那样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的时间之后，才缓慢而僵硬地转身去了浴室，打开了花洒，任由冰凉的雨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p>

    镜子里刚刚好倒影的是自己的脸。</p>

    略显疲惫。</p>

    他盯着他下巴泛滥起来的胡渣，才恍惚想起来自己好像因为昨天晚上加班了一整夜，都没有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下巴。</p>

    就好像……</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疲惫不堪。</p>

    丧失了自我。</p>

    他的指节在不知不觉中攥紧，呼吸压抑过后胸腔内带了紧绷的怒吼，抬手一拳狠狠砸碎了面前带了雾气的镜子。</p>

    “彭——”</p>

    巨大的碎裂声响起，他的指节沾染了血迹。</p>

    触目惊心。</p>

    他从那碎裂的镜子里看到了两边自己扭曲的脸，看到了自己眼底的乌青，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问他，“值得吗？”</p>

    值得吗？</p>

    你牺牲掉过去平静的生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到底值得吗？</p>

    他不知道。</p>

    甚至没有办法去衡量。</p>

    江暮夏眼眶发红地看着男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情绪失控地蹲下了身，控制不住地擦掉了自己险些要涌出来的眼泪。</p>

    直到听到了浴室里男人的低吼声，及其嘶哑。</p>

    她愣了一下。</p>

    后知后觉站起身就想要跑进去看，可站起身的时候身形踉跄恍惚了一下，脑袋闪过一瞬间的星星点点，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p>

    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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