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县郊的案中案在经过了谏政司数日的彻查审理后,随着那宣称自己便是真正在粥中下药之人的嫌犯金某人主动投案自首,这最后一点尘埃便也终于落定。
顾微雪自打当天在昏迷中被上太妃一道指令担了女傅的职衔召入宫后,实际上便一直在宫里休养着伤势,直到十来天后好得七七八八了,她才正式到了宫学找掌事女傅报道。
侍读女傅是宫学女官等级中最低的一等,这也几乎是所有女傅都会必经的第一步。其主要职责是协助授课女傅的教学之事,偶有一些宗亲女眷会需要借调女官去陪读消遣,这种差事一般也都是落在侍读女傅身上。
顾微雪了解一番之后觉得这官职对应司明阁,大抵也就是那边丙级官员的差不多意思,本来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当她从掌事女傅那里得到了女官腰牌时,她才晓得原来自己也同时获得了可以进出散花台玄字阁的权限。
这就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于是,当她一有空闲时,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去了散花台。
这回,她只需出示自己的腰牌,报上姓名让治文官与手中名册对录一番,便很顺利地进入了玄字书阁中。
刚一进门,就有个略带诧异的女声倏然响起。
“洛姑娘?”
顾微雪转头看去——是许梦姝。对方身着与自己明显不同的女官服饰,顾微雪知道,那是司明阁的女官服制。对应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不由有些感慨,原来才不过数日,却已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微雪很快从默默感慨中回过神,笑笑应了一声:“许大人,这么巧。”
许梦姝虽已入了司明阁,身边却仍带着自己的侍女,一眼看去便与司明阁寻常的丙级官员有所不同。
“我正要走了。”许梦姝说着,又似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如今是宫学侍读女傅,先前还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微雪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言语间那点儿暗戳戳的嘚瑟,却只是莞尔道:“毕竟你我也只有星沁园前错身而过之缘,忘了也是正常,其实我先前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你。”
许梦姝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大自然,要说起星沁园的事,那一推,终归是自己理亏。而事后她们两个又谁都没有对旁人言起,不知不觉,这件事便像是成了她和顾微雪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正因此,她对这个曾在初试中抢尽了自己风头的人也有种更加无法释怀的结。
只是许梦姝虽一时脸色不豫地语塞了,但她的丫鬟却像是机灵得很,紧接着便开了口。
“洛姑娘说的是,人哪有能预先知道一面之缘后还会否有缘的本事呢。”丫鬟阴阳怪气地笑道,“当日星沁园前错身而过,谁又能料到最后居然是我家小姐以总试头名考入了星沁园呢?那时想必大家也都没想过谁谁会落榜,谁谁又会靠拍马屁硬贴着入了宫。”
顾微雪看了她一眼,笑了:“真伶俐的丫头。你叫什么?”
丫鬟很不走心地行了个礼:“婢子小蝶。”
“嗯,小蝶。”顾微雪走上来拍拍她的肩,“我真羡慕你家小姐有你这么个可人儿啊。”
见对方脸色显出得色,她唇角微扬,话锋却陡转,“不过啊,你以后陪着你家小姐在这宫里走动,还是要多长长见识学学规矩才好,不然见到大人不称大人,目无尊卑可不好。虽说打狗要给主人几分薄面,但是近身侍女总是代表着主人家的质素,丫头不讲规矩,人家便会觉得是你家小姐教养不够。你说说,许小姐这么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你又那么机灵一丫头,这要因一时失言而被人误会人品有问题,那多冤枉不是。”
这话暗嘲地再明显不过,说白了就是许梦姝现在根本没资格在她面前嘚瑟,为什么?因为两个人虽然职衔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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