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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世人而言那依然是一个寻常的夜,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一个独居的外地人于沉睡中安然离世,这不过是每天都在发生的平常事中的其中一件罢了。

    日子依然在静静流转。十天后,从北部前线忽然传来八百里急报:镇北大将军秦岳上奏,其麾下一名为谢荀的千夫长在追击北戎败部时在一断崖遭遇埋伏,现生死未卜。

    伴随着这份呈上朝廷的奏报,还有一封私人信件被直接交到了谢蕴手里,是秦岳因为没有关顾好谢荀而向他表示歉意的。

    这件事很快便传回了谢府,谢夫人一听便晕了过去,谢元华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以他为荣。”但眼睛早已红了。

    虽然宋月临与谢荀连面都没见过,但到底是一家人,她眼见着谢元华夫妇伤心的样子,也觉那难过是感同身受。她不由担心起向来都把情绪收在心里的谢蕴,总想着应该要让他也宣泄一番才好。

    但谢蕴只是站在谢家祠堂里望着那一座座灵位,对她说道:“从他离家那天起,我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虽年轻热性鲁莽了些,但亦诚如父亲所言,他值得我们为他骄傲。”

    宋月临望了他半晌,然后,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流芳,”她说,“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我不要总是想着如何宽慰。有些事情,我也是可以与你一起分担的。”

    谢蕴侧眸凝着她,瞳眸中有什么情绪变幻了几下,最后都沉入了漆黑的深海。

    “其实也有一些遗憾。”良久后,他淡淡笑笑,说道,“他小时候很喜欢跟着我跑,但我其实心里很不想和他们待在一处,所以我想离开家。这些年来,我们已很少好好说过话了。”

    宋月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遗憾,便伸出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抱住了他,觉得这样好像就能让他不那么孤独。 “有些时候只是时机不怎么好,”她说,“你们都没有错。他一定会明白。”

    谢蕴没有说什么,只回手将她搂住。

    两人就这么默默相拥着,长久无语。

    ***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家二公子必定是已经不在人世,现在不过是剩下寻一寻尸骨之际,从北部却又传来一个消息。

    ——谢荀还活着,但他投敌了。

    这个消息一传到楚都,整个朝堂上霎时就震动了。许多人开始为了谢荀叛变一事是否要追究谢家之责而争论,这其中主追究的是江氏一派领头,其意见主要以“追究谢家并非等同于为难谢少卿和永章公主”为论点;而反对的自然是与天御司交好之人,他们秉持着“谢荀是否投敌目前尚未定论,何况一人操行不洁岂有株连世家之理?大树亦有枯枝,不分青红皂白便怀疑谢家,正是等于在质疑谢少卿和永章公主对大楚的忠心”。还有中立的,则是因为君上对永章公主向来照拂,以及谢蕴在大楚的地位非同一般而处于观望中,这一派,以杨氏为主。

    这些人从早朝吵到退朝,争论的折子有如雪花般飞到了承乾殿的书案上,但宋胤珝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很快,秦岳的折子也送到了宫里。他的意思和反对派差不多,也是说谢荀到底是被俘的还是投敌,现在仅凭眼前所见还未能断定。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总不能因为我们吃败仗时刚好北戎那边宣布要招谢荀为郡马就认定了他投敌吧?这也许就是敌人的离间计呢?再说就算他真投敌了那也不能轻易地就牵连到天御司少卿和永章公主的头上去啊。

    宋胤珝当然不会也不可能去怀疑宋月临,但很显然眼下这件事江氏就是冲着宋月临去的。永章公主和天御司少卿的结合在某些人看来若不能为己所用那便必会成阻绊,所以他们自然会乐意利用些由头先发制人。这件事要说对谢蕴其实影响并不大,除了他地位尊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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