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呢,难不成还不够?”
疑惑不解的声音从婢女巧蓉口中传来。足足二十两啊。
“回王妃,回巧蓉姑娘,平日里奴才只管取货,这银子是张管家去付的。”
怪不得瘦成个干尸模样,原来这油水早被人抽走了。
负责采买的,只采不买,那管事的,只买不采。
“张管家呢?叫来。”
“回王妃,奴才来之前问过了,张管家说今日操劳,现在已经歇息下了。”
啊?操劳?
今日他操劳了什么?
是去开了王府大门,请一众送亲的进门?
还是看那沈家来的奴婢们搬箱子,看累了?
“歇下了?”
沈忻月黛眉微蹙。
主子还在忍冻挨饿,当奴才的已去被窝里拜见周公。
“你叫什么?”
“回王妃,奴才李伍。”
沈忻月心里笑了笑,张三李四倒是常见,怎还有个李五。
“从今起,你就是翊王府的二管家,凡事向我汇报即可。可懂了?”
这能不懂吗?如今王妃进门,当家做主的自然是这一家主母。
原本王府里一众奴仆就得向主子汇报,只不过这翊王爷病了这些年,府事无心顾及,王府里张管家霸天罢了。
如今这王妃,那凶悍的气势,谁傻到想去惹?
“是!奴才谢王妃提拔,这就去办事。”
得了新命的李二管家领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兴高采烈地一溜烟出了门。
——
“二公子,您不能再喝了啊,这样喝下去会没命的。”
一位小厮皱着眉,一边劝告,一边去拖起地上酩酊大醉的蓝袍男子。
那男子手中还捏着一个圆肚酒壶,上贴“邑州醇”——大鄢最有名的酒之一。酒味浓厚,入口香醇,但是曲度不小,普通人半瓶即醉。
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二瓶。
他倒不是酒量惊人,而是一心求醉。
他的小厮扶着他从翊安巷往永和巷走,平常两刻钟不到的路,今日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终于马上要走到永和巷尽头。
天寒地冻,他家公子一身衣袍已经被摔地裹满泥土。大氅被他脱下随意搭在肩上,混不在意。
蓝袍男子苦笑一声,抬起酒壶往嘴里又灌入一大口酒,灌地太过,酒顺着他薄唇边,流入到衣襟,染出一片暗沉,犹如他今日的心情——
沉甸抑郁。
“她人都嫁了,我留这条命干什么?嗝……那新郎竟然、竟然面都没露!真真气煞人也……嗝……”
翊安巷尽头正是翊王府。
他今日在那府门口站了大半日,跟着送亲队伍从沈府一直到翊王府,看着她上了花轿,又看着她进了王府。
站到夜幕低垂,只觉心中空空,无可奈何。
小厮抬头看了眼前路,劝阻道:“二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咱们老爷一向最看重体统,死不死的可千万莫再说了。您快别喝了,咱们府门到了,您这样可不能走正门,咱们从后面绕一绕。”
永和巷尽头是安国公府。
安国公家二公子李安泽一朝酒醉,撑不住,直接躺在了府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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