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给了上官宇一个似是得意的笑,拿了桌边的寝衣便扭腰走了。
伺候王爷那下人本就在院外随时候着,沈忻月一传便进来外间。
果然如她所料。
首先,并不是个爱洁净的人,那蓝袍角边上还沾了一些油污,自己都搞不干净,还指望把王爷弄清白不成?
其次,那身板,虽不算弱,确实一个人也抱不动背不动那榻上之人。
那人虽病,身量倒比常人高了许多。
“瑞云。”
门外的奴才一听她呼唤,便脚步轻快地走进,身形直挺又恭恭敬敬地垂目等话。
“你和这位……”
沈忻月不知那奴才姓甚名谁,讲到这里,只好抬眼等他自报家门。
“奴才余虎。”
果然是虎的,衣服脏了都不洗。
“瑞云、余虎,今日起你二人共同伺候王爷。”
二人忙应。
沈忻月吩咐一番杂事后,最后,尤其郑重地正声吩咐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每日伺候王爷沐浴,我说的是每日,没有例外,听清楚了?”
“是!”
瑞云一声响亮。
“王妃,咱们王爷走不了,这……”
余虎的担忧并不奇怪,人站不起,走不了,沐浴的浴房和浴池又在主院之外另一个毗邻小院。
王府虽穷,但大。
二人的身量背他恐是背不动,合抱吧,过去浴房之路可是有门槛台阶的,这要是磕了绊了,把人伤了,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且,入冬起,这天便一直飘雪,门外冻得狗都瑟瑟发抖,这病弱身娇的王爷哪能经得起那一番寒冻?且是日日经受。
“浴房的浴桶可否移动?”
沈忻月可不是想折腾那跟小苗一般得细心呵护着的人。
人过不去,山不过来,便移山来。
“可。但需要人手。”
“十人可够?”
“五六人即可。”
听余虎这么一说,沈忻月便放了心。
“瑞云着外院六人协助,此六人日后便专供你二人差遣。”
既然空浴桶都需要五六人抬,必定不是个小的。
日后给他沐浴必定需要不少热水,凭此二人去提水,恐怕水没有满,人先跑废了。没废,水也凉透了。
这大浴桶挪进来又放哪,倒是个问题。
内间定然是不行的,空间不够。
举目环视一周,外间一角正正好。
“放那里。把那处的书柜移了,正好换个朝向能挡在一侧,再移个屏风去。”
——
待到银骨炭炉生起,屋内红烛映天,灯火辉煌,已是整两时辰毕。
沐浴更衣完,沈忻月便安安心心躺进焕然一新的床铺里。
抛却一日疲累,度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真好!”
沈忻月抱着崭新的裘被,闻着上面熟悉的香味,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上官宇闻言面色难解。
嫁给自己这个要死没死的人,进府第一日又没人接又没人迎,连盖头都是自己坐在塌上勉强掀下来的。
合卺酒因自己病着,象象征征舔了一口敷衍作数。
屋内将她冻得不住发抖,奴才没有几个使唤得动,晚膳也寒酸尽显。
这看起来身娇体弱的享福人儿,陷进了这王府黑泥塘里。
真好?
有什么好?
“王爷,你不睡?”
沈忻月见旁边被洗得白白净净的上官宇还坐在榻上,完全没有要躺下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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