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景象,刺地她眼睛一阵酸胀。
怎么能有人,能有如此多的伤痕?
沈忻月怔在那里,许久回不过神。
脑子懵懵的,抬手将那背往前推了又推,这才看清,从上至下,从肩胛骨到水里若隐若现的腰背,都是如此。
以往都是敷衍,每次搓背她眼睛都不瞧,浴球刷腾两下就完了事,今日这才看了个清晰。
难怪,他不疼,这一层一层的痕迹,恐怕早就钻心刻骨的痛过,痛到麻木了。
难怪,他痒,跟前几年她腿上被沈如琴放狗咬的那处一样,过一阵就是如此,只痒不疼。
“王妃,再推本王要栽水里了。”
上官宇一句话将她噙在眼里的泪震掉了下来。
“怎么了?”
转头过来就见到沈忻月眼泪汪汪地垂着眸子,上官宇有些不解。
忙侧了水里的身子,正对沈忻月。
“你,你,你怎么受这么多伤?是不是前面也是?”
沈忻月想起之前有次迷迷糊糊地给他顺气,那寝衣敞开着,自己的手掌覆盖上去揉了两下,有些凹凸不平,当时没有料想会摸到裸露的肌肤,只顾着急着收回自己的手。
如今想来,那地方的凹凸跟背是一样的,全是疤痕。
“腿上有没有?”
沈忻月抬眼看着上官宇苍白的病脸补问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仿佛一块大石头堵在她的喉头,话刚问出,石头滚落,泪就涌了出来。
上官宇显然没有料到是如此结局。
不过就是让她挠挠背,怎么挠着挠着就问疼不疼,说个不疼嘛,她还拍了他一掌,那巴掌力道虽狠对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拍完那掌,怎么就突然转了性,何故现在这样梨花带雨?
他也有些无措。
下意识就要抬手去帮她抹泪。
手刚抬起,却是一阵凉意。
原来他的双手先前放水里,一起来,便是湿漉漉的滴着水,若是此刻再去抹那泪眼,恐怕只会更糟糕。
上官宇将手收回水里,静静地迎上对面的目光。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默默地凝视了良久。
室内一片死寂。
话语停了,动作停了,一切都静了,只有浴桶里散着氤氲的水还有些许涟漪,轻轻地来回荡漾。
“王妃,你擦擦眼泪。”
沈忻月那湿漉漉的眼睛和面上清晰的两条泪痕使得上官宇有些难受,已经很多年没有见着人哭。
上一次自己流泪还是在四年前,看到那满地尸体。
沈忻月怔了半天的脑子这才被上官宇的声音唤醒。
慌忙低下头去。
自己竟然流着泪死死看着对方半天,真是丢人。
她嘟起嘴,恨恨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吸吸鼻子,抬起那挽着的袖子来回抹了几抹。
“你转过去!别看我!”
白忙之中还不忘厉声教育那不开眼盯着人哭的上官宇。
幸好那不开眼的顺从地转了过去。
沈忻月这才轻轻帮他挠了几挠,重拾起那被抛弃的浴球,认认真真地给他搓起了满背疤痕。
满心满脑只剩下一句:“真可怜,这病秧子。”
“被人打的?”
半响之后,忙碌的沈忻月朝着后脑勺问了一句,手指尖轻轻地在那最长的疤痕上点了点。
“嗯。”
上官宇鼻子里回了一声。
沉闷地一个字又堵了沈忻月的喉咙,她努力咽了几下嘴里的唾沫,默默吸了一长口气,再轻轻吐出。
继续问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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