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过去了。
这段时间好太平啊,也好长啊,长到他连那个女人的样子,都要忘记了,当然,他还是耿耿于怀,要不然何须一辈子都是孑然一身呢?
岁月摧残,它能改变一切。
苏秦,渐渐地成了一个老匹夫,六国丞相,也渐渐地成了一个故事。
要不是遇到了秦王,他这一生,也就这样没了。
献策攻楚、连齐楚而抗三晋、义渠行郡县、齐国公子乱,这些都是他的谋划,因为秦国,让世人又将他给记起来了。
睹物思人,在这一瞬间里,苏秦想到了许多。
“苏子可曾知道,两军对战,为什么最怕大纛倒地吗?”
苏秦在出神时,田文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到苏秦彻底回过神了,他才向着苏秦说道。
孟尝君自命不凡,这自命不凡的人,也是不屑于打断别人的深思,对于苏秦的想法,他肯定是知道的。
“哈哈,那这事这老夫倒是真要向齐相请教了?”
田文一笑。
苏秦向他请教,这也是少见了。
“因为不详也,不详此事,并非在天道不详,也并非在天时地利不详,而在人心不详,人心若是不详,那便是无心,无心则不能事成。方见苏子此举,面色悲沧,好比将士出阵,士气低迷,宛如大纛在地,又如何能胜呢?”
苏秦一笑,他知道田文这话,就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但他再一细想,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似乎对蓟城之行,田文是胜券在握了。
他也明白,姬职此人,乃是明君,乃是雄主,乐毅郭隗,个个都不可小觑,不像是楚王一样,主意不定,容易被人所煽动。
既然是明君,那就会有英明之举,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容易被说动的,只要给他足够想要的,那他就一定会坚定自己的意志。
很显然,姬职想要的,田文可以给,但他苏秦,还就真不知道能给什么了。
“此言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老夫之情,齐相岂能不知道也,此乃私事,老夫也非那因私而废公之人!”
“哈哈,这我倒是信也,燕先王已逝,斯人已逝,苏子又何须和亡者介怀呢!”
苏秦听得出来,田文这是在劝慰他。
说起来,他和田文的缘分,真就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
那时候的孟尝君,还只是一个少年,就已经展现出了善学、善谋、心思缜密的能力,时常向他求教,他也乐于和这个少年论道。
可以说,他们两个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转眼间,当初的那位少年,都已经成了能和自己同堂论战的对手了。
“对啊,对啊,老夫年纪大了,就总是喜欢回忆,当初你也还是一个少年了!”
少年。
田文神色一滞,是啊,少年,就和黄歇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可现在呢,他也回不去了。
此番出使燕国,少年黄歇,就已经跟着他了,给他做一个称职的小童。
两人边走边说,这时候,离蓟城是越来越近了。
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当年燕王招贤纳士,所留下的那座高台了。
这座高台,是石头修筑,非常坚固,可存万年。
现在的燕国,已然强大,也早就不需要这黄金台来招贤纳士了,但为了这种优秀的传承,还是保留了下来。
今日,在这黄金台上,是旌旗密布,燕国的甲士们,整整齐齐地围了一圈,在这些甲士的中央,有一位身着玄色礼服的男子,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往这边走来。
苏秦和田文对视一眼,这是燕王亲自来了。
果然,燕王礼贤下士之名,真不是空穴来风。
两人快步上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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