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匡章算好时机,只率领三万大军北上,一路靠海过去,绕过长城,直击临淄,只要临淄破城了,田芒死了,一切就都太平了。
临淄城高池深,先不说这三万大军,是否能攻破临淄,就说他得用手头仅剩的七万大军,以这城池为依托,来抵御田昭二十万大军的猛烈攻击,是否能成功?
他要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不单单要坚守,而且还有吸引田昭足够的注意力,给匡章争取足够的时间。
所以才说,他和匡章这两条线,不管是谁出了岔子,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他打算就只赌这一把了。
当然,也可以有更加稳妥的办法,也有不至于让他身死的办法,可他自己,早就不想再苟活了。
就在此战,要么胜,要么死,他要是输了,那齐王就留给田芒去做。
“有大将军在,寡人自然心安,大军当前,须以士气为先,大将军为寡人所谋,让寡人实属欣慰,但寡人还有一言,恐影响大将军士气,可若是今日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还请大将军海涵!”
刚愎自用,才是堂堂齐瑉王的个性,这也说明,他一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可偏偏在今时今日,他的心境尤为复杂。
“大王但请说来!”
匡章单手拂须,稍加思索后说道。
“事到如今,寡人早已不畏生死,也早已不在意,还是不是齐王了,寡人所要思量的,乃是我齐国之安定,田芒此人,虽缺失王者之风,但也有其长也!
这一战,若是寡人先死,那将军纵然在破城之后,也不得将其杀害也,还要尊其为王也,如此之举,对将军来说,着实不公,但也只有这样,才是对我齐国,最好的结局!”
犹犹豫豫,田地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他已齐国的昌盛为己任,他就必须得这样做。
匡章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齐王的话,他如何能不懂,他要是在破城之后,又放了田芒,那田芒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这个反贼不死,那作为君王的田芒,是不能够服众的。
南齐王的话,是要让陷入死地。
对于此,匡章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也没有任何的畏惧,毫无疑问,他也会这么做的,他甚至还对眼前齐王的格局,开始钦佩起来。
让这样的人成为王,也必定会因他的胸襟,让齐人都连成一条心。
田芒为太子时,排除异己,打压诸多势力,这利于他的统治,也必定会伤了不少齐人的心,这就是因为他缺少了胸襟。
“哼,大王这话,如何能说出口,大王这般心境,又岂能成事,在大王的身后,站着的可不止是臣一人,纵然臣愿意心甘情愿赴死,那其他人呢?
田昭虽有名将之名,在臣看来,不过一蛇鼠之辈尔,岂能破下臣之布防,临淄城城池,纵然坚固又能如何,也必定被臣之威猛所震!
臣苦练大军三月有余,心间自信,臣之大军,所向披靡,区区田芒,何足道哉,大王只需要坚守城池即可,不做无用之想,有心之人,方成有心之事,大战当前,还请大王重铸雄心!”
匡章心中是那样想的,但口里却是这样说的,这正是这位将军的魅力所在,这种独有的威慑,能让全军上下一心。
他可不管什么齐王之尊,直接将田地喝斥了一阵,每逢他出站,他都从未想到过,会有失败这一回事。
听闻,田地面露愧色。
是啊,将军尚且如此用力,他也不能有二心!
田地在马上拱手弯腰,对着匡章行之一礼。
“将军乃百战之身,寡人却在思这不战之事,此战,你我都会大胜!”
听到齐王这话,匡章也回了一礼,之后一身戎装,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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