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见她一张嘴像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总算明白过来她这无缘无故的怨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嘴角笑容反而更深了。
“我还以为你是被人欺负了,原来是吃味了。”
沈念安闻言,冷着脸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吃味呢,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没你缠着,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心!”
话音落罢,她便不客气地推开裴寂往前走。
裴寂见状,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沈念安,难道你对我当真就一点信任都没有?还是你已经忘了我昨日对你说过什么?”
沈念安听见这话,缓缓转过头来,目色幽幽地望着他。
“裴寂,你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句都没忘,我也义无反顾地相信过你,可是每次在我想要无条件的信任你时,你总是能给我许许多多未知的惊喜,以至于我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确定你说的每一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连对我的感情都可以利用,凭什么要我信你?!”
裴寂被她的眼神怵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念安,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但是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
“你看,你到现在都不肯对我诚心相待,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提出诸多要求,我又哪里错怪你了,若不是闹出一个如意,我甚至连你究竟是东离人还是燕北人都不清楚,你还是裴寂吗?为什么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认识你了?”
沈念安苦笑着打断他的话,强忍住满心的苦涩转过了头,然后阔步往前走。
裴寂脑海中不停浮现着她那双冰冷的眼神,抬眸间望见她已经走远,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突然开始犯疼。
一种痛苦的感觉将他慢慢包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指尖慢慢溜走了,让他觉得异常恐慌。
他凝目望着沈念安的背影,突然情难自制的大步跑上前从背后抱住她。
“念安,我在燕北的名字叫裴慎之,慎之是我的字,下次再见我,千万不要叫错了。”
沈念安被他抱住的一瞬间已然僵住,这会儿听见他的话,又恍惚愣了下神。
她忍不住想追问两句,只是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经放开她走远了,留给她的只有一道孤寂的背影。
裴慎之……
他这算是在对她交心吗?
沈念安想不明白,只是想到如意方才回浣衣房的举动,越想越气闷。
说什么裴护卫已经接受她的情意了,那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像是恨不得马上就昭告全天下她就要嫁给裴寂了一样。
她实在受不了如意那副样子,正巧国师的衣裳也晾干了,她索性拿着衣裳出来了。
管什么儿女情长,还是干正事儿要紧,裴寂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娶一百上千个小老婆回去伺候他,都跟她没关系!
沈念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国师殿的方向走。
国师殿在紫宸宫后围,地势比紫宸宫要高一些。
明明宇文修和宇文真才是血统纯正的皇子,如今反倒被国师压了一头。
这国师的野心,还真是处处都彰显得淋漓尽致呢!
沉思间,沈念安已经来到国师殿前。
守门的护卫见她是浣衣房的,便把国师的近身婢女明若姑娘叫了出来。
国师不喜欢他的衣服上沾上别人的气息,所以他们这些人平日都不敢碰他的衣服,整座王庭也只有明若姑娘有这份殊荣能近身伺候国师大人。
沈念安当然也不是两手直接把衣裳抱过来的,底下放了托盘的,不然她哪有命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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