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撑着床垫支起了上半身,而刚才还笑着相谈的两个大爷病友已经尖叫着跑出病房了,其实如果不是顾绒下半身因为刚做完手术麻醉效果没有消退还不能动弹,恐怕他也会像两个病友一样窜出病房——因为有个血淋淋的人头,从他们七楼的窗外滚进来了。
刚刚发出的那身巨响,就是头颅的主人脖颈砸在床沿时发出的动静。
从窗口处蔓延至床底的鲜红血迹都在清楚地告诉屋内所有人,外面有个人跳楼了。
他大概是从医院顶楼跳下来的,只是下来时位置没弄好,头在七楼顾绒他们病房的窗沿处磕了一下,这一磕就直接磕断了脑袋,头颅和尸身分离时的迸发的殷红鲜血也溅满了顾绒病房的窗户,将原本透明干净的玻璃糊成血色,甚至还有几滴血直接溅到了顾绒的床单和被之上。
顾绒呆呆地抱着枕头,他的病床靠窗,那个滚进他们病房的人头本来都在肛瘘大爷的病床底下停住了,却不知为什么,那颗人头又滚回了他的病床前,就好像是有人在肛瘘大爷的床底推了那颗人头一把似的。而人头在顾绒床前停下后,人头的面容也清晰地展露在了顾绒眼前,那双还未闭上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了顾绒的双目,更诡异的是,那颗人头的唇角高高勾起着,就好像在冲着床上的青年笑一般。
“别看了。”沈秋戟上前捂住顾绒的眼睛。
顾绒嘴唇嗫嚅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也许是这几天不断见鬼和自己重复死亡地遭遇磨练了顾绒的心智,他没叫也没哭出声,只有颤抖不停的身躯在泄露他内心的恐慌和害怕。
外面很快就来了保安和警察,顾绒他们也被换了病房,不过顾绒加了点钱换成了个单人间,这里有沙发电视,沈秋戟在这里陪床时睡的也能舒服一点,最主要的是——这里楼层没那么高,仅仅在二楼而已,这层楼都是高级病房,每个小时都会有护士来看看。
因为楼层不是很高,所以顾绒能够听见楼下外出散心的病人们的聊天声,这样的声音能叫他安心点,更何况顾绒现在真怕了再住高楼,要么他自己脚滑栽下去,要么别人跳楼把头摔进来,这是要有怎样的运气才能叫他全都碰见啊?
真是倒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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