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内府境的季玄与妙玉一战,姜望只是接住妙玉,承接微不足道的余波,便已受伤吐血。如今却是正面身受这一记诛罪之雷。</p>
有限的防御瞬间被击溃,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知到生机被湮灭的过程。那种感觉很不好受。时间的感觉被拉长,那种痛苦,一点一滴的流淌过。</p>
而后。</p>
有一道力量自通天宫而生,源自那缄默已久的冥烛,散入四肢百骸,融入血液奔流。</p>
这是当初曾用于妙玉身上的肉生魂回术。因为冥烛寄居日久的关系,他的身体完全能够承受白骨道秘术,</p>
紧接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虚影绕转周身,隐没皮肤。</p>
四灵圆满,木气滋生。</p>
青色的木气自肝脏而起,蕴养五脏六腑,由内及外。</p>
最后他心跳如擂鼓,呼吸似风雷。</p>
焦黑的皮肤脱落,新生的皮肤如雪。</p>
发如碎烬落,不等春风、便已生!</p>
新生的黑发及肩,散于其后。</p>
姜望立地拔身而起,弹射已至目露骇色的席慕南面前。</p>
“你道此印为何没能杀我?”</p>
姜望高声喝问。一剑!如山川倾倒,河海横流,</p>
铛!</p>
却是席慕南以嘉城城主印,拦在长相思之前。</p>
喀。</p>
极细极微的一道裂声,听在席慕南耳中,却比惊雷更响。</p>
因为,此城主印,乃嘉城一地气运所聚,是嘉城数十万百姓民心所向。</p>
它本应坚不可摧,牢不可破。</p>
它怎么会裂?</p>
席慕南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能够想得到原因。</p>
可恰是如此,他不肯信!</p>
“你听。”姜望的声音轻了下来:“这是民心碎裂的声音,是你席家家运断止的声音。你视百姓如草芥,百姓视你做寇仇!”</p>
他一剑反挑,如流星划过,其踪渺渺,其迹留痕。照亮席慕南那一双惊怒的眼睛。</p>
“岂有此理!”</p>
席慕南翻手招来鲤纹赤旗,旗面展开,如赤血浮波,将姜望的这一剑淹没。</p>
“我席家恩养此地数百年,民心所向,众望所归!焉能为一时一事而散?愚鲁匹夫、无知鸡犬!”</p>
向来注意风度的嘉城之主,已经有些气急败坏。</p>
损兵折将不可怕,一时胜负也不算严重。但恰恰是城主印的碎裂,令他明白他真正失去了什么。</p>
他遗落了席家的过去,丢掉了席家的未来。</p>
“你以为是你席家养着嘉城数十万百姓吗?你错了!”</p>
姜望大怒抽剑。</p>
“耕者耕其田,工者操其业。商业往来阡陌,士者仗义执言!这才是嘉城繁盛的根本。是此地百姓,奉养了你席家几百年!”</p>
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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