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儿抱着狗,望着那处时,眼神有些空洞,很快他的眼沉了下去,似乎是在懊恼。
我与他道:“粱儿,一姐姐给你讲个故事。”
他并未应声,但我还是自顾自说了起来。
“曾经,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姐,一直以男装示人,她也来了这种地方。那是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她望着满街的家禽家畜、还有这些可怜的人儿,甚至有片刻的不可思议,这可是人啊……可她很快想通了,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压根儿没必要稀奇。出于善心怜悯,她帮助了离自己最近的、也是她认为最可怜的人,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那姑娘虽有些脏,但瞧得出来,很是清秀好看。出了银子后她要跟她走,她说:‘我给你钱是让你葬父的,不是想要你的人。’但那姑娘却格外倔强,说:‘少爷既然买了奴家,以后奴家便是少爷的人,为少爷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小姐并未在意,这种场合她委实受不了,于是执意不带她走,而是回了府。可是第二天,她的尸体出现在了小姐的府外,她的怀里揣着一封信,上面说,‘父亲的尸体已入土为安,奴家此生心愿已了。少爷身份尊贵,奴家如此低贱,自知配不上少爷,愿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少爷的恩情。’她麻木地认为,那少爷不要她是因为嫌弃她。可她却不知道,那小姐只是想让她有机会重新做人……”
粱儿喃喃低语:“怎么会……”
“怎么不会呢?一个女人,最尊贵的,也就是自己了。能让她倾其所有赌上一切卖掉自己,她的人生该是无助到了什么地步?但凡有一点儿可能,也不会有女人想要买身?这也算是一场赌注,如若买家人好些,哪怕当个丫鬟也比现在强。如若不太好,刚烈一点儿,兴许就是大不了一死了之的事儿……最接受不了的,估摸着也就是,明明买家很好,却看了她一眼后,瞧不上她了……”
“对不起,一姐姐。”粱儿的头更低了,他道,“那个少爷,是一姐姐你吗?”
我抢过他怀里的小哈巴,毛茸茸的像一团滚雪球,望着他:“姨娘肯定会喜欢的,你信不信?”
他的眼里有些水润,却还是裂唇笑了起来:“嗯,一姐姐挑的,小娘自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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