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台破电脑,还真是没什么好偷的。
他又喝了一口可乐,并接过递来的蛋糕碟。
吃着吃着,两个人不由自主地聊了起来。
“我的工作就是‘过生日。”
“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一家西餐店工作,是专门给小朋友办生日派对的人。”
“哦,这样啊……”
秦勤生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又给自己切下一块蛋糕。
在下面一句话出口前,窗外就响起了躁耳的广场舞音乐:“大叔你有正经工作?我是说……不会是职业的小偷……”
“我是建筑工人。”张平顺回答。
这确是实话,不过无关紧要,扯谎也并无意义。
“就是在工地干活的咯?”
“是的,一直是。”
他没跟他再细说,自己具体的工种,是起吊车的驾驶员。
秦勤生吞下一口奶油,特意抬头审视了张平顺一番。
像是在试着弄清楚,他所说的“一直是”,到底是多少年呢?
“我初中毕业就开始在工地了。”他回答了他的问题,“大半辈子了?”
“嗯。”
“那你是外地过来的吗?”张平顺转而问。
“嗯,安徽的。”
“真的?”
闻言,秦勤生迷惑地看向他。
“呃不,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口音不像是安徽人呐。”张平顺的一个工友就是合肥来的,有不同于南北的独特口音。
“我在这里上的大学。然后就一直在这里了。”秦勤生解释。
“哦,改过来了。”
“是。大叔你天津的?”
“口音这么明显吗?”
“不,就我以前学校的室友,天津人,跟你说话的腔调有点像。”
“哈哈,是吗。”
他们不知不觉就聊了起来。
张平顺忽然感到奇异:所以,这个看起来挺温和的小胖子,是如何落得杀身之祸的?
他打算旁敲侧击地询问一番:“你爸妈不在这里?”
“不,他们都不在了。”秦勤生平静地说,塑料叉子搅动着碟子里剩余的鲜奶油。
张平顺的心脏,稍稍抽紧了一下:“那,你就一直一个人住?没有对象吗?”
“对象……”
秦勤生说着便笑了,有些自嘲意味,“我连朋友都没有。还谈什么对象?”
张平顺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有些心理问题。”
秦勤生坦诚,“不愿意交什么朋友。所以同事什么的,都和我不熟。”
“为什么不交朋友?”
“我有问题。”
他重复,“越是每天相处的人,我就越不想跟他们交涉。所以跟你讲话还可以,没有那么不舒服。”
听到这里,张平顺想:所以是一个性格十分古怪、几乎没有社交圈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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