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的大门。
夏木认得这个男人,那是他的伯父。
和遗照上的白发老头不同,眼前的伯父年轻了许多。
浑身孔武有力,面对神社时,却像小孩子一样畏畏缩缩。
吱呀~
没过多久,神社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夏末的阳光涌了进去。
照亮了一个枯木般的老人,那是生活在神社内,侍奉森之神的长者。
长者的眼睛蒙着白翳,却好像并不妨碍视力。
他打量着夏木怀里的女婴,缓缓开口道:“这一次怎么拖延了这么久。”
伯父连忙辩解道:“我跑遍了所有的山,昨晚才在兔岩上找到了这个女婴,也不知道是被哪家遗弃的,那些厄念已经聚集在四周了,幸好山狗们及时赶到,否则——”
“好了,别说废话,仪式已经备好,你跟我进来。”
伯父忙不迭的点头,从夏木怀里接过女婴,跟在长者身后,进入神社。
在他迈入大门的那一刻,怀里的女婴,忽然撕心裂肺般啼哭起来。
夏木看见伯父顿了顿,似乎叹了一口气,依然走了进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将夏木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一条又老又丑的黑狗,从山岩上跳了下来,蹲在夏木的脚边,吐出舌头看着他。
夏木看着老黑狗,脸上浮现出笑意,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大黑,昨晚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和新生的巫女,都要被厄念吃掉了。”
老黑狗的喉结一阵颤动,居然开口吐出人言,沉声道:“对付厄念,是森之神赐予山狗一族的责任,况且也是为了保护巫女。可惜昨晚死掉了很多年轻的族人……”
夏木一愣,眼眶顿时红了,低声道:“怎么会?”
老黑狗长叹一声,幽幽道:“年轻的孩子们经验不足,伤口沾染了太多厄念的血,受到了污染它们挺不过一晚就失控了,我们只好咬死了它们。”
“难道没有巫女,就无法清除污染吗?”
“当然了,巫女是必要的。没有巫女,山狗们也会慢慢变成普通的畜生,我们需要进食净化后的灵……”
老黑狗露出一只受伤的前爪,上面沾染着一团脓液。
就像蠕虫一般吸附在血肉里,慢慢地蠕动着。
夏木吞了一口唾沫,强压住涌上喉咙的恶心感,无奈道:“可惜还要等待七天。”
“是呀,慢慢等。”
……
七天之后,神社的门前,已经聚满了乡民,他们苦苦等待着,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
虽然在森之乡漫长的历史上,转化仪式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但每过二十三年,才会诞生新的巫女。
很多年轻人对此充满了好奇,围在一起猜测仪式的细节。
老人们厉声呵斥,也无法堵住他们的好奇心。
山狗们趴在山岩上,显然比人类更有耐心,它们互相舔舐伤口,却始终无法清除伤口上的脓液。
而且脓液的恶臭实在太难闻,乡民们用香灰撒在它们的伤口上遮掩,也只能稍微减轻臭味。
这几天里,夏木每天都从家里背来一竹筐熟米,喂给山狗们吃。
可惜依然有山狗撑不住失控,被同伴们咬死。
人们挖了一个土坑,将山狗的尸体扔进去烧掉。
夏木就蹲在土坑边,望着里面的灰烬发呆。
“巫女是必要的。”
所有人都这样说,但恐怕只有他,真切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门忽然打开了。
乡民们躁动起来,所有的目光,都投进了敞开的神社大门内。
伯父首先从阴影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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