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油黑的啊。
我爸张了嘴,但又停了,然后才问:“你想吃什么,爸给你去买?
我张开嘴,但是却说不出话,一个医生走到我爸身边,和我爸说了点什么,我爸急忙应了,然后那个医生就出去了。
我爸拖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床边,不说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和他之间,很早之前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那一次,因为我坚持要说脱口秀而产生的争吵,是我们七八年来,彼此之间说了最多一次话的时候。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最早给我讲《牡丹亭》的人,其实是他。
那时候,我妈在外地工作,家里就我和他,我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丁点大。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读博士,后来,我无意中翻到他的博士论文才知道,他那个时候研究的,正是《牡丹亭》。
我们当时租住在学校里的职工宿舍里,宿舍后面有个巨大的花园(因为我当时小,就觉得很大),他每天会拉着我手,经过那个花园,送我去幼儿园。
路上,他就是在给我读《牡丹亭》。
但我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没记住,就是灌了些耳音,有时候听见一句两句,会觉得熟悉。
但我记得,他那个时候笑得很多,头发乌黑油亮,是个很愉快的年轻人。
大概是六岁,我妈从外地赶回来,和我们过节,出了车祸。
我年纪小,对母亲没感觉,只是知道自那之后,他就不太笑了。
他博士毕业之后,留校任教,教古汉语,不过这年头感兴趣的年轻人,越来越少。
他脾气也越来越糟,好几次为了申请科研基金,和人家吵的脸红脖子粗。
再加上我这么个糟心闺女,天天要去酒,讲些不知所谓的段子,过得也甚是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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