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神情依然一派冷淡。</p>
那双画着淡紫色眼影的眼睛,从高处睨着我,像在观察我的反应。</p>
良久,她摸着杯沿,狡黠地笑了一下,说:“你看,我讲了这么多才提到他,你大概能想到,这人当年在我们中间是什么样的位置。”</p>
“比如那场“英雄救美”戏码里,舞台上所有人都被记住,但没人记得,是谁跑到舞台后面举起了鼓槌,或许有人听见了几声爆裂的鼓点。”</p>
“但不会记得那个敲鼓人的脸。最开始,我们都把他当做晏文也后面的一道影子。”</p>
“我记得,晏文也第一次站在舞台上介绍自己,言语间,叫人挪不开眼,轮到他,只伸手指着旁边人的脑袋来了一句‘我大他5岁,打鼓的,叫我老晏就好。’愣得不像话。”</p>
“演出结束,我们一帮人留下来喝酒,几瓶红的白的下肚,说了许多疯话,很快就熟悉起来。”</p>
“知道他们兄弟俩,来北京不到两星期,住在地下室,白天给工地的人搬箱子挣饭钱,张树就说你们辞了吧,到这儿来,保证饿不死。”</p>
“我隔天也从学校,七拼八凑给拉来吉他和贝斯,磨合半个月,他们就成了幽原酒吧的第二支驻唱乐队,名字又是张树给取的,这次倒还靠谱,把晏字给拆了,叫白日安宁。”</p>
“这名儿有那么点文艺范,又很符合他们兄弟两的作息。白天里在家窝着,房门永远敲不开,到了晚上六点,准并肩站到酒吧门口,隔着碎玻璃看你。”</p>
“样子看上去没睡醒似得,进了屋,音响一开,他们一下就能给你炸了。”</p>
“这两人长得一点不像,在人前很少有交流,跟认识三天似得,但你听他们的那些歌就会觉得厉害,老晏的鼓点,就像长在了晏文也发出的音节上,切得死死的,砸进骨头缝里。我那时,很喜欢站在舞台旁边看他们演出。”</p>
“晏文也在台上,疯得无法无天的时候,老晏就安稳地坐在后面的阴影里,头埋在鼓面上,看不清表情,周身特别暗,他像一团影子托着前面的光。”</p>
“有一次,我过去想把他那边调亮一点,手摸上开关,他忽然抬头看我,手上的动作也断了,表情特别警惕,像只跟枪口对峙的豹子。”</p>
“我那时才发现,他的眼睛又黑又大,竟然比晏文也的眼睛还亮上半分,他眼底的抗拒,一瞬间朝我涌来,我立刻收回胳膊,再没动过把他从暗处拉出来的念头。”</p>
“没过多久,白日安宁就在酒吧街上火起来,整个晚上,我们负责开场,剩下都是他们唱。”</p>
“台下人一天比一天多,女孩儿占了大半,都是来看晏文也,师大的、音大的、艺校的都来了。”</p>
“小鸡崽子似得挤在一起摇头晃脑,永远晃不到一个拍上,眼神却都默契地钉在一个方向。”</p>
“晏文也也会玩,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去掉“晏”,就叫闻野,唱到兴奋的地方把黑T一扯,光膀子在台上乱跑,骄傲得像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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