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摸出枚血玉鸳鸯佩来,摩挲了两下,轻轻扯了扯唇角,终是将此事丢在了一边。回头冲着屋里或坐或站的几个人一摆手:
“随我进宫。”
……
赵玄深得圣心,有直入宫门的玉牌,禁卫军小头领只例行公事扫了眼他身后的几个人便笑着放了行。
此时天已尽黄昏,橘黄色晕染的大片天空将宏大的宫城映照得越发侈丽奢靡。
行走在这偌大的宫城之中,耳边却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和呼吸声。衬托着那空阔与浩大,让赵玄觉得越发冷清寂寥,森冷压抑。
他一路疾走,却是绕过了此间的大片殿宇,向着皇宫背后的骊山而去。
今上为求长生,近几年沉迷修道炼丹之术,于皇宫后面的骊山之上修建了一座别宫,取名骊宫。
骊宫依托骊山而建,朱阙楼阁,飞檐斗拱,比之皇宫不仅毫不逊色,反另有一番壮观意境。
这样的一片宫殿群,与青山绿水之中,雀语鹤鸣之间,虽不及皇宫的雄奇瑰丽却另有一番凌云仙姿。
殿宇彼此之间错落有致,以廊道相连,饰予云纹,常年有乐人弹奏仙音。人行其间,便如走在云端一般。
不时可见身披七彩纱罗衣,脚踏云履,头戴银莲花冠,作女道打扮的宫人在廊道间穿行而过,远远望去便似众仙落入了凡间,令人叹为观止,美不胜收。
可在赵玄的眼中,这些全不过是金山银海堆砌出来的哀怨之气。踩的是枯骨血肉,贴的是民脂民膏,还有他们这些前线将士的军饷和米粮。
他早便已冷了眼,寒了心。
可想着心里的事情,还是急忙加快了脚步,快步进了司驭局,也不耐烦坐那贴云绣金的步辇,直接拽了五匹马,快马到了骊宫前。
此刻的庆灵帝却正在与一众女仙修炼之中,听闻侄儿来了,很是给面子的让他去隔壁的大殿与那边几个女仙同修片刻仙法。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才满面红光来到了侧殿。
赵玄恭恭敬敬拜见了自己的皇伯父,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不大的羊皮卷及一封奏折一并双手呈上,置于皇帝面前。
“启禀陛下,草原已大旱三月有余,西凉王密奏……”
灵帝抬了抬手,将赵玄未出口的话打断了:“此为朝事,待明日大朝时再议。”眼睛却是盯紧了那羊皮卷,伸手将之接了过来。
赵玄只得将那奏折又塞回了怀中,语气恭敬道:
“这便是臣之前密奏的天外寒铁,得来颇费了一番手段,不过臣已着人探查过,其质坚而不朽,甚善。”
灵帝将那羊皮打开,露出里面一块份量十足,却黑不溜秋,毫无美感的石头,左右翻了翻,才点了点头。将那石头连着羊皮一起交给了身边的太监:“拿去,请天师一观。”
赵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恭谨站到了一边,垂头敛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灵帝伸手捉了玉著,夹了一片香叶丢进了鹤首龙纹的金缕熏炉中,登时一股带着甜腻的浓香便弥散在了空气中。
他侧头看了眼赵玄那张死板板的俊脸,笑了:“你这个臭小子,多年在外不归朝,倒涨脾气了。怎么?不舍得?”
赵玄适时露出一脸讶异的呆表情来:“怎会?侄臣心念陛下,时时刻刻想着陛下,这才千辛万苦去寻了这宝物来。怎会不舍得献给陛下?”
灵帝歪了脑袋看赵玄:“那你愁眉苦脸做什么?难道是元垚那老东西给你气受了?”
赵玄抽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元王爷一片赤胆忠心,既知道了侄臣的身份,又怎会薄待?”
灵帝嗤笑一声:“你们倒是上下一心啊。”
赵玄适时露出个为难的表情,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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