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南丞相府中...
左相沈珏穿着一件半旧的浅色儒衫,姿态闲适坐在一张矮几之后,修长手指捏着一卷古籍,正在灯下看书。
刚刚沐浴过后的他,头发还未全干,就这么随意用一只玉扣束了披散在身后。旧衣已经洗得发白,却熨烫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穿在他的身上。
可哪怕就是此刻这样的清冷平淡,也难掩其身上的那股清贵之气。
说起来也怪,这沈珏并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反而是难得的寒门出身,在灵帝与世家博弈的那些年脱颖而出,神奇的快速跻身权力中心。一度成为了一众寒门学子的精神领袖和人生目标。
当然,所谓奇迹可不是谁都能复制的。
好皮相首先就是他的第一大优势。当年,偷偷溜出门的忠靖王嫡女郭蓉暴雨天马车被困泥坑,是沈珏救下了她,之后郭蓉便对一无所有的赴京举子沈珏一见倾心,历尽千难万难,两人才最终走在了一起,也是完成了沈珏成功晋身最重要的一步。
之后,忠靖王自然是全力扶持,加上沈珏自身的优秀才成就了如今的一代权相,而沈珏也不负泰山所望,对嫡妻情深爱重,这么多年也只纳得两妾,无一庶子,在权贵之家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沈珏今年虽已至不惑,却是丝毫不见老态。
此刻,暖黄的烛火柔和的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更显得他清隽儒雅,皎皎然而脱俗。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看不出,便是那个权倾朝野多谋诡谲的左相大人。
烛火突然噼啪一声响,爆出了一个小小的灯花,似是惊醒了沉思中的人,他看了看摆在屋角的巨大沙漏,往虚空处沉声道:
“去客栈的人还未回来吗?”
不知从何处突然飘下一个全身包裹黑衣的人,叉手回道:“是的大人。属下已派了人去查。”
沈珏挥了挥手,将书好好放在了桌上,十分珍惜的抚了抚些微皱起的书角。
“再等一炷香,若还未有消息便让他们直接动手,谈不下便不用再谈了。既然敢在我儿身上动手,就要想好后果,不要闹得大了,再惊扰了百姓。去和客人说一声,事情有变,叫他们回去。”
“是。”
黑衣人应了声之后,又像是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没于黑暗之中。
沈珏起身走到了窗边。
那窗下一张香樟树根雕刻的棋盘之上,正有两条黑白长龙纠缠胶着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捏了一颗黑玉棋子点在了白龙的腰腹之上,棋局登时像是颠覆性的扭转了,那杀气腾腾的白色巨龙竟像是被人在腰间戳了个洞,虽然大势仍在,却已是露了破绽。
沈珏口中低喃:“一子之差。”
虽然看似摆脱了困局,但大势已去,不过是徒劳挣扎罢了。
他默默盯着棋局又看了片刻,才重新抓起了一颗白子。
正在此时,门外隐约有说话声传了进来,沈珏皱了皱眉,眼中浮起一抹厌恶,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丢了棋子,又重回了矮几执起了书看了起来。
门外,适时响起柔魅的女子声音:“相爷,夫人差我来给您送羹汤了。”
“羹汤就不必了,跟蓉儿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沈珏的声音自门内传出,听起来十分温润优雅,令站在门外提着食盒的靓丽丫鬟眼中喜色涟涟,脆生生应了声:“是。”
转身时,已是带上了满脸的雀跃和得意。
被拦在院儿外的另一个手提食盒的丫鬟气得一跺脚,跟守门的小厮道了声谢,飞快转身,打算回去给自家主子去报信,却不想被那柔媚女子追上,狠狠撞倒在了地上。
“凭你家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和我家夫人相争,好叫你知道,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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