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感知力自然能感觉到,他不由对这孩子有些好奇起来。
“纪先生?”
肖沉松自然知道这个人,而且和他还很熟。
纪善的妻子是南方人,到了北方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大适应,每到冬天都要生一场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在肖沉松看来,纪善这人有些才学,能力也不错,只可惜跟了陈朴,他似乎对如今的现状十分忧虑,颇有种怀才不遇的隐忍和痛苦。
但他和自己之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深的交情,怎值得他在这样的时刻以如此隐秘奇特的方式找人和自己接触?莫非自己平日里行事被他看出了端倪……
孩子一点也不紧张,似乎还很镇定,这也是件稀奇事。
看他年纪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可身上却莫名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这样的孩子,即便满身泥土污垢,也掩不去骨子里的清贵,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家庭养得出来。
王进也在一旁细细观察着。他并不说话,但看着这孩子,却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此刻隔壁的屋子也亮起了烛光,苏浅在王进回来之后便一直不敢休息,她本以为王进会给自己说些什么,不管是他之前出去做了什么,还是让她知道一下如今的处境,哪怕只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到朔方也可以……
可直到各自洗漱歇下,他都没找自己谈过,这让她有些睡不着,没想到半夜竟有外人来了家里。
她是第一时间起身的,因和小莲“男女有别”,他并未和小莲一间屋子,而是该和王进同塌而眠的。
可王进似乎要和肖沉松聊事情,她便自己一人躲在屋子里。
此刻既是发现来了人,她便悄悄开了房门。
自王进回来以后,她便换回了男装,在熟悉的人面前穿成女子模样让她很有心理负担。而现在她就想着如果正房要叫人,自己也好及时应答。
“纪先生让我送份要紧的东西给肖掌柜,但我想肖掌柜先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这东西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到你的手里。”
小孩儿的语气很平常,以他的年龄和个头,像是一只小羊在对着两头狼讲条件,但你却偏偏对他忽视不了。
肖沉松沉了脸,冷笑了声:“那请阁下回,我与纪善并无交情,也无什么要紧东西托他保管着,想必你是听错了,还请原路返回,东西也不用给我了。”
小孩儿皱了皱眉,半晌才道:“这满城的流民皆无青壮,你们可知道他们的去向?”
肖沉松眯了眯眼,心道果然。却是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想必是被各家富户收拢了去,如今战乱,谁不想多几个壮丁守门户,就是我,若是有那家底也想多找几个护院来。”
小孩儿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毫不气馁:“纪先生想必是知道其中缘故的,这么晚让我来,也是为了这个。他既相信你,我便也信你一回。东西给你,只要你们去的时候带上我就成。”
说着,他撩起身上那件空空荡荡的肥大衣衫,拽出了绑在身上的一个油布小包裹,走上两步,放在了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
肖沉松看了王进一眼,却是王进上前将那包裹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脸色便有了变化。再看向那孩子时,表情也变得审视起来。
“秦浅进来。”他早听见隔壁屋子有动静,知道那少年已经起了,却没进来打扰他们,倒很满意他的知进退。
苏浅听见堂屋叫,忙走到了正屋,撩起帘子进了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堂屋正中的孩子。
那孩子也正在看她。两相一对眼,都有些愣住了。
苏浅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下她的心,酸酸的胀了眼角。
虽说从没见过这孩子,但相似的年龄和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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