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专往老林子里钻,便让咱们偷偷跟了来。要不然,还不生生跑了肥羊。”
苏浅始终不吭声,捏了捏重新戴在了手指上的戒指。
另一只手自怀里摸出了一只药瓶。
“呦,看样子这小子还想跟咱们比划一下啊?”小个子眼尖,一眼瞧见苏浅的小动作,舔舔嘴唇笑了起来。
“臭小子,手里拿的什么,给爷爷拿出来瞧瞧!”大黑牙露出一脸狰狞表情,看着苏浅的手,直觉有些危险。
正在这时,远处的朔方城传来了一种连续的巨大而沉闷的声响。
苏浅不觉心下一沉,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古时候攻城之时,都有大型投石机投掷巨石,这便是巨石落地所发出的声音,这样看来,敌军是做足了准备而来,就是不知,有那样贪婪恶毒的县令,朔方城还有没有能够抵御外敌的强兵呢?
她却是不知,此刻的朔方城已是被细作搅了个天翻地覆。
陈朴就藏在刚才出城的那两辆马车里。他逼开了城门,便头也不回没命逃去,哪儿还管得了身后本该是他守护的城池。
而就在城门大开百姓逃亡之时,的确是有细作趁乱进了城。
在东西两个城门战事胶着之时,城内却杀人放火的乱了起来。更有人趁乱往府兵的伙食里投毒。
而此刻最该在城中维持秩序的县衙却早已人去屋空,连平时耀武扬威的衙差都随着难民跑干净了。
若不是朔方府兵还算警觉,这时候城门早就破了。
守城的将官是个黑脸大汉,得知陈朴逃跑的消息,一刀劈翻了桌案,急令自己的副将分了两支小队出去城中捉拿细作,稳定秩序。也是他反应及时,才没掀起更大的风浪来。
可即便如此,此刻的朔方也是岌岌可危,连王进和肖沉松此刻也加入了临时兵营,登上了城楼。
林中的苏浅此刻也没闲着。
三个小贼竟都是会武艺的,而且还懂得些配合之法。
难怪都说西北民风彪悍,竟连她方才背在身后的孩子也不是个善茬,竟然也是个能打的,且看起来还很是不弱。
苏浅自然较这种野路子强上太多了,她没用药粉,单凭着手上的功夫便将那三个人制住了。
她本意只是想让这几个小贼受受教训,打一顿便放了他们。谁曾想,小溪却是突然将苏浅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面不改色的上前便将那三个的脖子抹了。
那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出来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们都是坏人,见过了咱们的脸,会坏事的。”
孩子的表情淡漠的就像是杀了三只鸡一样,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衣服上,也未见他有一点儿多余的反应。苏浅一时有些愣怔惊骇。
小溪缓缓伸出了手,将那柄血淋淋的匕首递还给苏浅,眼神淡而无波地望着她,就像方才他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平常,看得苏浅不免有些心寒。
但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苏浅眉头刚刚蹙起,便想到他可能经历过的事情,再想想这孩子身上的伤和功夫,心里反倒更多的涌起了对他的怜惜。
苏浅抿了抿唇,将匕首接了过来,擦干净重新塞进了自己靴子里,掏出了帕子用干净的雪弄湿了,将小孩脸上手上的血迹细细擦干净了,这才摸了摸他的小脸,重新背起他赶路。
孩子以为苏浅会怕他,却没想到他竟还给他擦了脸和手,表情那么温柔,竟让他有些怔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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