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押车给你送去了生辰礼的,是一套十八插钩锁,父亲来信说你三日便通关了,还嘱咐我说,你自小聪慧,就喜欢这种东西,叫我多找些给你,今年姐姐都已经选好了一套六方锁,一套九连环,打算着天一冷就送去给你的……只可惜……”
苏浅有些说不下去,手指都有些哆嗦,触到了苏云晞爬满了泪水的脸。
却听苏云晞呜咽一声,猛地扑到了苏浅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苏云晞自城破之后便成了一只离群的孤雁,整日里惶惶不安,茫然无措。
原本在北境侯府里他年纪最小,兄长姐姐都宠爱他。
甚至一向教子严厉的父亲对待他时也宽容得多,连他不爱习武只爱奇技淫巧的玩意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的纵容着。
他就这般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在一夕之间大厦倾倒,天翻地覆。
家逢巨变,天地间再也没了庇护他的父母兄长,熟悉的乳娘仆从也死的不剩一个,全靠着石叔才苟活到了今日。
在遇到苏浅之前,他所有活下去的目标就是找到石叔,至于剩下的问题他想不到,也不愿去想。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那段惨烈痛苦的日子了,也从来不敢去想以后。
今天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样流着父亲血液的血脉亲人,这让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截浮木般,立即将苏浅当成了他的救赎。
苏浅望着这个终于卸除了满身伪装的孩子,心里那股掩不去的酸楚和心疼就像是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离群孤雁,仅凭着一股孤勇不停的向前向前。
对故土亲人的离殇,对陌生环境的惊惶,还有那些一直被她强行压在心底的所有负面情绪,终是在这一刻,在自家亲人的面前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苏浅难得让自己放纵了一回,搂着弟弟好生痛哭了一场。
这边的动静太大,自是惊动了不少人。
方芸娘第一时间亲自过来询问情况。女人们也都围拢了过来。好在有苏石在,几句话便圆了过去。
就是周唐,也派了人过来探问情况。
得知是小孩子惊了梦,也表示可以理解,人也便慢慢散开了。
苏浅很快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忘情一时已是对自己的放纵了。
她不是小晞,不能一味让自己软弱的沉沦在这些负面情绪里。该做的事情该考虑的,都得赶紧计划起来了。
如今情况特殊,她自己还有一堆的麻烦理不清,所以到了漠西之后,她还是想有机会的话,得安顿了小晞往肃州去。
她总是相信那个梦境的,在梦中肃州一直是安稳的,而且,她当时安顿尘儿的时候,和杨师傅也说的是肃州。
如果能将母亲也接过来,那便更好了。
他们娘三个在一处,加上石叔和杨秀看护着,她便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边苏石也正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苏浅,苏浅便将自己的情况挑重要的和他们说了一遍。
可苏石在听到上京的情况时,脸色却一下子黑了。
他本来还打算着将苏云晞送去老宅的,想着毕竟是苏家正经的爷奶叔伯,再不济,也能照看一二,起码护着孩子长到成人还是能做到的。
却想不到,侯爷为苏家人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自己亲爹娘,亲哥嫂算计到如此地步,竟连夫人小姐唯一的一处容身处都谋夺了去。
这简直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立时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去找那无心无德之人的晦气。
而苏云晞听得姐姐吃了秘药,才变成了男子,又为了躲避追兵而入了军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再三摸了苏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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