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急忙从草垫上起了身。
苏浅忙扶他坐了,再看看他越发蜡黄的脸色,有些担心:“石叔这身子怕是亏得厉害了,这下便先好好养养身子。待会儿我带着小晞也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在内城找个住处。这地方太杂乱,恐不适合大家安身。”
一旁的巫女正好端了茶水过来,闻言笑了起来:“恩人不必担心我们,芸娘今早已经带人进城去看了,您瞧瞧大家伙儿包袱都还没打开呢,放心,咱们山沟沟地底下都活下来了,这到了人住的地儿,怎么也能过得下去的。倒是您,漠西军可收下了?”
苏浅想想芸娘的魄力,倒也不觉得意外。
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去长谷关,又有些不放心。
“小浅?”
苏石看苏浅似乎是有心事,便有些担心:“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苏浅扯扯嘴角,想想自己军籍尚在破虏军中,若是办手续想必还需得几日,便摇了摇头:“已经说好了,不过,漠西地面大,还不知会被派往何处?”
小晞小手一紧,抱住了苏浅的腿,扬起脸看向苏浅,满脸都写着紧张。
苏浅轻轻摸摸孩子的脸:“小晞如今可是咱们这个小家里唯二的男子汉了,以后需得好好长大,护着这些姑姑阿姨们,要好好照顾石叔,知道吗?”
小晞倔强的只盯着苏浅瞧,眼眶又开始泛红,看得苏浅心里一酸,可还是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回头冲苏石笑道:“趁着今天日头还好,我带小晞出去转转。”
苏石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妥,整天圈着孩子不好,急忙点了点头。
巫女笑道:“去去,这熬药的活儿本来就是我的,她们有些闲不住的,去伤兵营做事了,那儿管饭,运气好还能得几个铜板,我专门留下就是看着几个病号的,你就放心。”
苏浅笑着道了谢,又去看了其余几个病号和伤员,这才牵了孩子的手,向着营外走去。
“你一定要走吗?”
“从前爹和兄长是不是也经常不回家?小晞该知道哥哥如今也是军人了,得去打蛮子给家人报仇,以后家里就要靠小晞了,知道吗?”
孩子半天没出声,苏浅再低头看时,却见他正用手背擦着眼睛,竟是又开始哭了。
苏浅有些无奈,明明在没与自己相认时小狼崽一样的孩子,现在却成了个爱哭的小包子,心里有些软便更狠不心肠说他,只得叹口气,摸了自己的帕子蹲下身给他擦了擦:
“以后等哥哥挣了功名,就能在营区附近置产,到时候有假便可回家,咱们就能好好安定下来了。小晞容哥哥一年……”
“打仗会死人的,我不想哥哥去。”小晞突然搂住了苏浅的脖子,声音软软的哽咽:“爹和兄长,就是这样的,总也不回家,后来……”
孩子将头埋进了苏浅的怀里,不一会儿苏浅便感觉到了胸前的一片湿热,心里不免伤怀,但也只能轻轻摸摸孩子的头,索性将他抱了起来,慢慢往营外走去。
没想到,路过那红帐时,似乎那女人竟一直守在那里似的,一见了苏浅便冲了出来,竟是站在帐子前便冲着苏浅招起手来。
苏浅深觉怪异,皱了眉索性换了条路走。
没想到那人竟似还要冲过来堵人的样子。却不料,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正好走过来一把搂了她的腰,一下将人扛在了肩上,也不顾她的踢打叫骂,几步进了帐子去。
苏浅倒是长长出了口气,再次坚定了赶紧找地方让大家搬出去的念头。
走进内城才发现宛城真的很大。
也难怪,天暖时,黑河可是边地连接内陆的一处大码头。
自赵玄掌管漠西以来,治安得到了保障,吏治清明,百姓安乐。商路渐渐通畅起来,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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