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是能够按照气味来判定人的,根本不需要用眼睛来分辨,随手一挥便是一片血雾。她知道那男人身上是一种好闻的青草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和这些人的很是不同。
越是在这种黑暗之中,这种区别就越是明显。
就像一片污浊之中的一点阳光,总能很轻易的抓住她的注意力。只要避开了他的位置,她的攻击便无往而不利。
不过,这样的味道,她好像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也闻到过,是谁呢?……她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不知那隐鱼是如何辨别敌人的方位。只感觉到他那边也是惨呼声不断,丝毫没比她这边逊色多少。难不成那人也有特殊的在黑夜视物的本事吗?
血腥味越来越浓,苏浅的体力也在飞速的下降,毕竟他们是人单力孤,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大概两人的心意还是有些相通的,没等苏浅发出什么信号,那边隐鱼已经大声叫了起来。
“东北方十米有个小门,先进去再说。”
这人竟然说的一口流利的北狄语,也幸好苏浅跟着唐二将周边蛮夷的语言学了个七七八八,自然是听懂了那人的话,于是急忙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了。
她自然明白男人的意思。他们这次过来是不能被人判定身份的,不管是谁最终得了雷家的支持,明面上也不能是漠西军。
而私心来想,苏浅也不想让雷家落到除了漠西以外的势力手中,这与私怨无关。所以,她理解这人隐瞒身份的做法。
两人开始有目的的向那个方向移动。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大声叫嚷了起来。
一张张如之前那样挂着金铃,带着浓香的大网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也幸好苏浅的兵器是可以克制它的软鞭,而藏于其间的陨铁剑让它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们就避到了屋子里。
奇怪的是,一旦他们进了屋子,这些人却又重新蛰伏了起来。就好像他们已经死在了屋子里,竟没有一个人打算进来搜捕他们的,让苏浅直觉不妙。
隐鱼却很镇定:“方才这院子遍布了毒烟,也幸好事先吃了你的解药。你有没有感觉不妥?”
苏浅摇摇头,反应过来这地方黑怕是对面人看不见,急忙说了句:“没有。”
再回头去看时,那人却擦亮了火折子,已经在打量四周的环境了。
这似乎是个练武的大厅,地方很大,很空旷,只在屋子的四面各摆着四张立式的大鼓。那鼓面用朱砂绘着奇怪诡异的花纹,而在每个鼓架上,还交叉放置着一对形状恐怖好似人腿骨制成的鼓锤。屋子正前方,从屋顶向下安着一个巨大的漏斗模样的东西,喇叭口正对着大门的入口处,让人看了,从心底便生出畏惧来,不知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大厅正中央则挂着一面蓝底绘着红色诡异花纹的旗子,整个看上去,倒像是南疆的那种巫师做法时布置的道场一样。
“怪不得他们不再追进来。原来是这样……”
男人喃喃自语着,让苏浅有些纳闷,转头时,看见那人正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苏浅有些好奇,也想凑过去看,一抬脚,却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从她的眼前一点点消失了,大大的练武厅中竟缓缓升起了淡淡的迷雾,那种极其浓郁的香味又一次飘散了出来。
这味道初闻时还不觉得,越到后来,就觉得有些反胃,头也开始发晕。
苏浅有些心惊。
她和隐鱼在来之前都是服用过解毒药丸的,却仍然对这种毒起了反应,这说明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久待,必须速战速决,而放毒和迷阵恐怕才是餐前小菜,真正的大菜还不知有多恐怖……
男人的声音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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