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七七章 河豚之喻(中)(第2/4页)  新顺1730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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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就有唐人町,这也算不得啥大事。开埠是为了提高日本的米价,改善武士儒生和农民的生活;开埠是为了让日本的百姓得到充足的货物。这都是很仁义的。    虾夷按刘钰所说,那是罗刹国南侵,日本根本没能力攘夷,大顺作为天朝,是有义务去攘真正的夷狄的。    这种疑惑,可以说是自遣唐使以来、至明中晚期宋儒之学开始在日本扩张所引起的思想大混乱的体现。    而刘钰的诡辩和借题发挥,只是把这种思想大混乱引爆的导火索。    从明末开始,日本儒生涌现出了三种不同的思想。    这不是说朱子学还是古儒学的争端,那争端,实际上是打着先秦旗号想往前走的、和打着宋儒之学想往后退的争端,牵扯的还是经济问题。    这里说的三种思想,是关于华夷问题的。    一派认为,自己就是夷狄,就该努力学习中华文化,恨不能生在中华。    一派则认为,日本自己也可以叫中华,只要符合礼、符合比周边民族先进、有藩属朝贡体系,那么中原可以叫中华,日本也可以叫中华。    中华是个文化概念,只要儒学守礼就是中华,和地理没有任何关系,称呼中华的时候应该改为地名如震旦、支与那。中华是中国的自称,在日本,中华就是日本的自称。    还有一派则认为,日本才是中华,中国根本就不是中华正统。    因为日本国万世一系,在降生的那一天,就是按照天道的礼仪所定型的。儒家礼法,是天地大道,殊途同归,日本产生儒家大义的时候,可比周公孔孟早多了。    日本之所以多用汉文,因为文字这东西日本原来也有,只是孝德天皇大化改新的时候,把日本的典籍“悉数为灰”了,所以导致现在看不到日本古文字书写的典籍了。    要是能看到的话会惊奇的发现,其实古代日本也有文字,而且也写了自己的儒家经典,和周公孔孟之道殊途同归。    可惜因为孝德天皇大化改新、全面唐化,都烧没了。    前两派还是在儒家天下观的范畴内闪转腾挪,最多也就是“僭越称两华”,也没离谱到第三派这种糅合怪的程度。    山鹿素行在提出第三派理论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佛家、耶稣教、儒家的影响。    就像是宋儒面临佛教“从何而来、往何处去”的成型的宇宙观影响,不得不搞出了理学来反击、而被大顺的古儒一派批评为“理学为释家所染而不自知”一样。    山鹿素行这是自以为自己是“复古之儒”,实际上整个体系却是不自觉地受到了儒、耶、释三家的影响。    延续着日本圣堂林家和耶稣教的辩论,认定天理在造物主之前。那么先有天理、后有宇宙,既如此,在宇宙创立之初,天理早就存在,那么创世之初就有一个“文华制度完备”、符合天理的日本国,也是合理的。    天理既然在造物主之前,那么儒学也就是在创世之初就存在的。只是周公、孔孟等人,悟出了大道,传播出去而已。但实际上,儒学早就在日本出现几万年了。    就像是乌云笼罩的时候,不是没有太阳,只是海西边的那群人那时候还处在蛮荒,看不到而已。    山鹿素行之所以能这么搞,主要还是因为……中华的史书太详实了。    神话就是神话、史书就是史书。    而山鹿素行拿着日本的神话,对照着中华的史书,说你看时间,是不是比你们早?    他这一套三家糅合怪,此时在日本的下层武士里,还是很有市场的。在上层儒生那,是被批判的。    这可以看成是一种朴素的自卑情绪下转为自负的民族主义雏形,而且是立在不败之地的那种:比孔孟还早的日本儒家经典,在孝德天皇的时代被烧了,所以现在看不到;你说没找到存在的证据,不就恰好证明那时候烧的干净吗?    这和后世那种“史书都是篡改过的、所以史书不可信”的一派,几乎是一样的道理,根本就是不败的。你举出史书中的例子,他也会告诉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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