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吾名反应过来,在他后头紧追了上去。
山河行走迅疾如风,他说不清楚为何内心会这般激动,或许在此地能再见到当年的那位高人。
夜色苍茫,山河站在高处,一望穷千里。
那山谷之中,星火点点,在黑夜里如同流萤般璀璨,夜风在此间穿巡飘荡着。
不管年纪多大,山河在面对大美景色时,双眼就像婴儿般明亮清澈,喜悦自足,脚步也变得轻快,于是披衣顾影,直跃向山谷,迎上那股魄力。
走近时,他才发现树林前方有一伙人身着白袍,举着火把,皆整齐有序地面向前方笔直站立着,庄严肃穆,隆重神秘,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看此阵仗,倒是有些像当年拜火神宗的拜火仪式。三百多年前山河曾在孤西之域偶遇过拜火神宗,但他们早已覆灭,莫非秘传到了此地?可就如此接近,反而感受不到那股灵力。
山河注视着前面那伙人,轻轻地将斗笠戴上,隐于一石头之后,开始驱使吾名向前一探究竟:“我们初来乍到,要小心行事。”
吾名攀着树枝向前荡去,即将朝着那神秘的白袍人群一个飞掠过去,惊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自人群中释出。
“小心!”山河声音压得极低,吾名一个顿脚急急藏在树后喘着气。
吾名只分了山河身上不到一成的灵识,对一般灵力的感知也是若有若无,但此次的感觉却能如此明显,其中散发出来的灵力绝非寻常,才能够这般隐于人群却震慑灵识。
其势虽如长虹,但却无敌对之意,而从未被源源不断的灵力欺压的吾名,心开始慌了。
即便如此,却勾起了山河的强烈好奇心,他支起压低的斗笠,聚气敛神,想穿过树林与人群的屏障来目标。
咚——咚——咚——
如雷鸣般的鼓声缓缓传来,鼓点疏而铿锵有力,两声之间似有鼓槌划过鼓面的感觉,似断未断,两声鼓点落,瞬时有种万物复苏的错觉,气势恢宏!
“这是,鼓声……”山河惊住了,竟在此地听到了鼓声,可是……招魂鼓?
山河眸中星光微闪,直盯着前方,不知不觉已从石头后方走了出来,他紧握着拳头,甚至想直接冲上去看个究竟,可他终究已不是那个冲动的少年了。
“棺起——”
那边传来掷地有声的口令,瞬时牵回了他游走的思绪,山河逐渐冷静了下来。
“抬棺?难道是之前过去的送葬队伍?”山河想起了此前遇见的那伙森冷队伍,“可走的是相反方向……”
但看这群人的装扮,俨然不是披麻戴孝的送葬人。
这时,人群中忽散开一条道。
“仪式结束了么?”吾名翘首一望,但见转身过来的人皆戴着一式的狰狞鬼面具。
那面具一半纹黑,一半纹白,谓之阴阳,还有一对幽深不见底的眼睛,又长着四只獠牙,面露凶相。
见状,山河不由得沉吟道:“怕不是仪式那么简单……”
吾名却吓得个机灵,只匆匆瞥见白色的飘带长长系在黑发之后,那人正面不得见,唯宽袍大袖衫藏于长长披风下,翩翩白影一闪而过。
那个从中走出的领路人,就这么在众人的拥护下离开了。
其后紧跟的是四人抬着的棺材,山河透过吾名看清了,那便是此前送葬队伍里的那副玄棺!在火光的照耀下,比之先前所见,棺上多了一个大红色符印,符印纹路复杂,字以古篆为主,更以“敕令”为符头,如云的符脚看似随意勾画,实则下笔与转笔处都暗含匪浅功力。
只是这符文并非手写笔绘那么简单,如烙也如刻,似浮在棺上,更似刻在棺中,山河暗暗赞叹:这画符之人应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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