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煞气,握刀的手被震得麻了,使他不得不扼住手腕。
“你这刀可有名?”山北寻凝视着那把玄色的弯刀,忽问道。
“嗯?”朝颜还真没想这个,见他摇头,山北寻微微一笑,道:“不妨取‘三涂’之名。”
“三涂?”朝颜咀嚼着此名,见刀身泛光,他当即点了点头。
“不问为何?”
“好听即可。”
“有寓意。”山北寻重拾了取名之好,一如当初给山河取名时那般积极与喜悦。
“有何寓意?”
“三涂者,涂罪、涂恶、涂仇。”
说到此,朝颜定定地看着二人,须臾,问道:“我想代哥哥问问当年那件事……”
山北寻与曲思满互看一眼,神情忽变凝重:“此事说来话长……”
朝颜专注地听着,无所谓长短,他只求个答案。
“山河十八岁那年,城中来了个神算子,人称‘三百钱’,机缘巧合下,他算出了山河的命途……”
朝颜眸光微微晃动,曲思满接了口道:“他说我们阿谷……有不死身,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
朝颜闻言一怔,神色一僵,发抖的手悄悄背过身后。
山北寻道:“不论真假,此事定不能被他人得知,可还是走漏了风声。之后,城中的大世家上门皆求证此事,更有甚者要一试真假,我们无计可施,只好以经商西行避难,可不曾想,他们竟然一路追踪,扰得我们不得安宁……”
“为了阿谷,我们只好行了下策,但阿谷从头到尾都不知此事。”曲思满目中闪烁的是护子的坚定决心。
“他们枉顾世交之情,我们也只好刀剑相约。”
朝颜目光凝处,好似看到了他们无奈却无悔的抉择。
“架不住他们穷追猛打,只好弃了所修之道,痛下杀手了……”
“所有人?”
“不,他们家人无辜的,命人送走了,并让他们从此隐姓埋名,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但这一切……”朝颜想说,这一切或许源于一个子虚乌有的“算命”,但事实证明,往后山河的确变成如此,所以他止语了。
“这一切终会得什么下场,我们又岂会不知?”
所以……自戕谢罪?!
朝颜脑袋嗡鸣,只觉心颤得厉害,可终是没勇气说明真相:山家的一切不幸,都因他而起……
也没仔细听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他内心挣扎半晌,忽道:“我要让你们离开此地!”
不容置疑!
“离开?!”二人异口同声,他们在此无时无刻不在躲着恶鬼们的追杀,从未听闻能逃出鬼渊的鬼魂,鬼渊可是万劫不复之地,无有先例。
而朝颜却常听鬼魂们交谈时提及,鬼渊深处有一出口,但无鬼魂出得去,那是冥道控制的,谁都触及不到。
“是。虽难,但可一试。”朝颜笃定道,他要弥补欠他们一家的,不论是否难于登天,他都要去试。
“可我们犯下的罪孽……”曲思满犹疑了,朝颜却道:“六十余载的暗无天日,够了。”
的确够了。
他们在鬼渊深处厮杀了一个月,终于来到了在一个四壁绘满符咒的大洞窟,里头有一束微光投入,在抓来的小鬼口中问出,此地便是那触及不到的出口。
至此他们才终于明白,为何没有鬼魂能出得了,只因洞壁上所绘全是驱鬼咒,但凡鬼怪靠近都难受,加之洞顶的光实在太高,没有灵力傍身,是上不去的。
夫妇俩不敢靠近洞,而朝颜却能进出无碍,驱鬼咒竟然对他毫无作用?
“你到底是……”山北寻终于想问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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