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难过的是,你还让我自证清白,我怎么证明?难道要我当着门中所有人的面,脱衣自证清白么?那时还清白么?倘若我真豁出去了,你们难道不会说这是我一面之词,是我信口污蔑掌教么?何况掌教彼时已发了疯,连你都不信我,我还指望何人会信我?!”鱼容声音并无力道,却震人心肺,他心上的伤口不停淌着血,开始站不稳跌落了下来。
应苏葛慌地箭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忙不迭地将散落的衣裳往他身上盖,痛心疾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
山河听得双眉深锁,朝天歌定定凝视着他,一语未发。
鱼容道:“你真是可悲,和我一样可悲。你曾千百般取悦于我,我又不是傻的,自然明你心意,可我还未来得及回应你,就出了这种事,我如何说得出口?这盆冷水浇灭了你的热情,你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掌教,让我不禁怀疑,你是否也和他一样,徒有虚表……”
应苏葛胡乱点头摇头,他心乱了,全然不知自己在接受一个什么样的事实。
“当年我离开了无念生,整个扶姑城我都待不下去了,处处被人诟病,落得个大逆不道的骂名,我含恨离开了扶姑城,一心想要报仇,要将自己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你说我投靠邪派?传术于妖孽?是啊,我怎能不知。可斗幽宗至少能够助我完成心愿,让我活得还像个人……事到如今,我只恨自己没法亲手杀了那个禽兽……”
“……师兄一定替你报这个仇!”
听到“斗幽宗”三字,山河蓦地一怔,是了,他想起来了,那日在千里孤邑也曾碰见鱼容和红绸娘在一起,当时还不明所以,如今应苏葛口中所讲的妖孽也必然是红绸娘了,那么秘术是指……
“难道红绸娘所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遣灵术,而是与遣灵术相似的御念术……”山河低喃着,耳垂一痒,他下意识一缩身,诧异地看着朝天歌悬着的手指微微抖了抖。
那一瞬他恍然大悟,倾身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指,道:“好啊,朝天歌,我怎不知你老早有这种心思了?自我出鹿无开始,吾名就一直是你对么?”
毋庸置疑,朝天歌点了点头。
“那不可能!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明明吾名分的是我的灵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路上都不曾通感吾名,也还是吾名在主动联系他,就算他之后想召吾名,也被朝天歌阻止了,最后一次召,无名果然没有回应!
他心情上上下下,有些想否认当时一路上的窘态,但更不可思议的是,朝天歌竟然会遣灵术。
朝天歌脱开他的手,认真道:“这还是你教我的。当初你为救我,将自己的灵力伪装成我的灵力入体,同样,我也能伪装成你的灵力待在吾名身体里,自然你也难以发现。”
“可是你怎么会遣灵术?”
“你遣灵入我体内,便是我学习的过程。”
闻言,山河无奈一叹,忽恍然道:“我明白了!许多年前,我确实用遣灵术救了扶冥参,是他自学成才,学会了遣灵术,又创下了无念生,将遣灵术作为传教术法,只是将其命名为‘御念术’。而据鱼容所言,他们所学又并非正统的御念术,因此与遣灵术大有差别,其本人又摸到了无念生正统御念术,因此他所学的才是遣灵术,所以,红绸娘的遣灵术便是从鱼容那儿学到的……”
至此,他终于松了口气,之前还一直为遣灵术的事耿耿于怀,想不到还是这般阴差阳错教了出去。
“师兄啊,我千等万等,却等来一句你要杀了我的话……”鱼容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
应苏葛泣不成声:“我到底还是错估了你,你未曾变过,变的是我,变的是你我之间的关系……”
山河不忍再看下去,掉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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