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软而无力的一声,拾泽一把擦去眼泪,抽噎着冲了进去。
若悯长长叹了一声,他这般模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最难受的人依旧是公子罢了。
朝天歌一身中衣,长发湿漉漉披在一侧,虽是端坐着,却是一副放任散漫的颓丧样。
拾泽看到如此模样的朝天歌,先是一愣,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出不来了,只顾抿嘴使劲憋着。
朝天歌垂着眼,淡声道:“想哭就哭,想说就说……要骂就骂。”
这些日子以来不消责骂声,只是拾泽的骂,他会认真听。
拾泽紧拧着眉,死死握着拳头,难受得鼻子眼睛都通红了。
“你一定在怪我,对不对?”朝天歌也见不得这般憋苦的拾泽,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嬉笑怒骂直抒胸臆的,即使是哭也要痛痛快快的,如此将痛苦藏着掖着,实在不像那个直率少年。
而拾泽却怪自己情绪总是收不住,要是成长起来了,一定也能学会克制,只是太不好受了,他吞声忍泪断断续续道:“他怎么就……不等我、回去啊……”
他没有怪朝天歌如此施刑,只因他也知道,族规上那分明冰冷得可怕的规定,山河是犯了这个错,才遭了此罪,可是……可是他依旧难以置信,那夜,他还开开心心给山河熬粥,还带着他四处躲避监司的眼线……
是了,他扑通一声跪地,垂头哭道:“天歌哥~是我不好,我以为能避开监司的……一定是被他们看到了,他们才会怪罪山河哥哥的……”
“阿泽……”朝天歌声音微哑,他不忍告诉拾泽那是山河当众认的罪,怕他得知真相后,会更加想不明白,或卷入更为复杂的人事纠葛当中,“此事不怪你。”
“要是我能早点回来,说不定……说不定就能阻止……不,我一定会带他走的!即使……即使……”
朝天歌目光淡柔:“那日,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个劲地道歉,“我……不应该追红绫的,我应该,先找山河哥哥的。”
“红绫?!”朝天歌心中一怔,难道他为了破结界,放出了红绫?
是以,拾泽为追杀红绫而让尸煞逃了出来?
“阿泽,这一切阴差阳错罢了。”
真不怪你……
“天歌哥,你能起死回生的对?你可以跟阴司沟通,让他们把山河哥哥还回来的对?我们还能再见的对?!”拾泽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朝天歌。
朝天歌微恸,缓缓摇了摇头:“……那是散魂……”
“我们还有招魂鼓!可以用招魂鼓朝回来的啊!”
“阿泽……他的魂散了。”朝天歌泛红的双眼透着坚定的光。
“他的魂……散了……是不是……回不来了?”拾泽嗫嚅着,揉捏着衣角自说自话,像只受了伤的小鸟亟待抚慰。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朝天歌没有作答,拾泽却哽咽了起来,哭得更厉害了。
朝天歌急忙起身绕过案台坐席,向他伸出了手去,要拉他起来,怎料他一抹涕泪,夺门而出了。
心被抽了一下,火辣辣疼,朝天歌身形一歪,倒靠案边,面具也掉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惨白沉郁的脸,他喘息片刻,起身徐徐回了榻,双眼微合半醒半睡。
是夜,城主朝鸣寻一身便衣挑灯而来,行至风行小筑院门前,抬眸看了看,踌躇一会儿,还是轻扣响了门,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开门,便是一声喟叹转身,才要离去,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若悯,她见来人是朝鸣寻,颇感意外,微顿片刻,忙行礼道:“若悯见过城主。不知城主深夜造访,可是……”
“大祭师他,还好吗?”朝鸣寻不浓不淡的语气询问着。
若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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