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天龙寺大师举荐，那就她了。我祖母、母亲的安魂灯就改在陶余庵常年点头，每逢初一、十五，就令庵中的冯氏女到坟上祭拜烧香。这座山上亦垦了几十亩田，还有满山的果园、花园，亦都归陶余庵。”</p>

    这静玄师太得了师兄的信，早早就带了三个弟子来了太原府，名动天下的晋国夫人是一代奇女子，能在她母亲的山上建尼姑庵，她们也愿意来，一来有人庇护，二来听师兄说那山上风景被晋国夫人打理得极好。</p>

    冯昭又道：“两个冯氏女，在我回皇城后，让她们上山住，真的看破红尘，才能出家为尼，没看破，便在这院里住着，不必住在娘家看兄嫂脸色。”</p>

    冯崇武也看中挑一个精通佛理的师太，默了片刻，道：“还有一事，禄国夫人、誉国夫人的碑文，夫人可定下了。誉国夫人的三年忌就要到了。”</p>

    “我令人移了一块大石头在陵墓那边，我已令师父出手，在那上头刻一句话：天下欠你一个公道，冯家欠你一生幸福。”</p>

    不要碑文，只得这一句，这怎么可以。</p>

    冯崇强道：“夫人，这一句不妥罢。”</p>

    “那就刻，‘生的委屈，活得伟大！’”</p>

    怎么听着如此令人弊屈呢。</p>

    冯昭定定心神，“冯家欠祖母、母亲一生幸福，这是真，也是我的肺腹之言。我祖父，与高祖皇帝亦友亦手足，皇城一役，为了救高祖，以身挡箭，他可曾想过，我父年幼，祖母年轻，他若一死，让他们寡母孤儿如何过？</p>

    再有我父亲，他这一生，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皇家，他对不住家人，更对不住我母亲。</p>

    大男儿建功立业，可他们不知道，对于女子来说，求的只是一份平安，一家团圆。</p>

    我祖母一生，行善积德，哪里有灾，就捐银捐粮，可最后，她是被高祖皇逼死的？”</p>

    冯崇武惊了一下，神色慌张。</p>

    这山野没有通政卫的人，第一年还有一些人在这周围打探，第二年亦偶尔身影，到了如今，他们都知道冯昭是真心替母亲结庐守孝，便都退去了。</p>

    冯昭自己不知道，是通政司的人以为碧心与青丝是他们的人，既然她身边有人就不再盯着。而皇帝下令收回耳目，则是感动冯昭的纯孝之心，步行从皇城回太原，没坐过一个时辰的马车，没骑过一回马，这得多有孝心才能做到。</p>

    冯崇强结结巴巴地道：“为……为什么？”</p>

    “为什么？因为我祖母希望能替女子说话，能让女子入仕，想开皇城女院，你看看我嫡长房，祖母支撑家业，我母亲是如此，她们的大义，越过多少男儿；她们的情怀，亦超过无数男儿。祖母只是这一个心愿而已，可高祖却无法容忍，赐她一死，我祖母只能自己吞服毒药，一天一天地病去、逝去……”</p>

    “祖母和母亲，不欠任何人，天下欠了她们公道，冯家欠了她们幸福。但凡我祖父、父亲心里真有她们一席之地，她们就不会过得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